影像播放出来的画面很好看,经久不变。东云气质太好,眉目如画、出尘脱俗,天生自带巨星气。在席远看来,那是每次看到都能让他再见钟情的类型。
只是经历过何君羡那件事,席远此时再看着东云,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纪录片的名字叫《23》,东云成为影帝时是27岁,算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拿到了非凡的成就。
采访东云的主持人问他,为什么对23这个数字这么敏感?
东云是那种不太善露悲喜的人,面对这个问题只淡淡答说,因为23岁那年,是他人生中的转折点。
但是具体发生过什么,是秘密、不能说。
东云在笑,像是在打趣,又像是真的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让人捉摸不透。
整部纪录片里,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很多话,比如“跟普通人比起来,这个圈子里没有正常人”、“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活,这样就好”、还有“有下辈子的话?总之不想再做人了。”
以前席远就觉得东云骨子里带着莫大的悲观,而此时最让他感到触动的,是东云很严肃地面对镜头时,异常坚定又有力的阐述自己的心情。
“当影帝我没压力,听起来可能很狂妄,但我就是有这个自信。我喜欢演戏,从小就确信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所以我觉得我行,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挫折和机遇,只要能够成就我的梦想,我都豁的出去。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拿多少奖,要么不拿,要拿就拿第一。但只要拿过一次就够了,没野心?我很知足的,我已经证明过我行,就足够了。”
后来也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席远记得大概也就是这部纪录片的两年后吧,东云便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如星辰般迅速陨落,从此“人间蒸发”。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满城风雨、却又扑朔迷离。
流传出来的消息是东云跳楼了,然而很神奇的,竟然没有任何一家大型的媒体着眼跟踪过这件事,也没有曝光出任何实锤,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拿那件事当真事儿。
可东云确实也再没出现过公众的视野范围内,有人提起,官方就回应他很好,多了再也不说。只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东云”两个字成了圈里的禁忌,也没人会去追问他去了哪里。
距离现在也过去五六年了吧。
当天晚上,乔野没有回来。
席远独自睡在自己的大床上,梦到了东云。
第二天,席远尝试着开始写歌。
他知道其实现在做这些事也没什么用,被打上“偶像”标签的艺人,无论有没有真材实料,也容易被看做是硬跟“才华”二字攀关系,更别提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才华,现在连分正经工作都搞不到,谁还会有心情看他搞出来的东西。
可是席远就是想干,当打发时间也好、当磨炼技艺也罢,就像东云一样,他这辈子总要干成一件事,人活一次,如果有什么是他用尽毕生心血也要追求的,那么就是他的这份偶像的职业。
偶像能做什么?
他会唱歌、他喜欢音乐。
那么他就去搞音乐好了,没人欣赏也无所谓,他就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情和情绪,通过音乐的方式发泄出去,他得先跟自己证明自己,才能再说别的。
席远一旦要想干什么,那是相当专注的。热情一上来,都有点废寝忘食的劲儿。
好在乔野这段时间也不太顾得上他。年关将近,他那份工作本来越赶上节假日就越紧张,尚臣御景隔三差五就要给他们开会,从严防盗窃到注意火警,有任何一户人家出什么问题,那都是他们担待不起的角色。
然后家里也是一堆事。
乔野他妈整天不是出门办年货,就是给家里擦玻璃扫房。外面腊月寒天的,乔野也不可能让他爸妈干这些活,肯定能干的都由他来干。
所以连着大半个月,乔野都没抽出时间跟席远亲热亲热,有空去他家里看他一眼,也就真是一眼。席远那么专注的搞事情,看见乔野时都不免眼睛冒绿光,但是没办法,他也不能跟老乔家抢儿子啊,也就只能忍着。
小年那天,乔野听说席远不回他父母家,就赶上中午过来看他一眼,还给席远带了两盒饺子。
“我妈包的,猪r_ou_酸菜馅儿,你尝尝?”
乔野都没工夫进门,席远就掀开保温盒站门口当他面先吃了一个,连说好吃,还把乔野半拉身子拉进门里快速地亲了一口。
就亲脸上了,带声儿的。
席远冲乔野笑。
乔野跟小媳妇似得摸摸脸,可高兴就走了,一路上满心欢喜,晕头转向差点没撞电线杆子上。
第27章 第 27 章
可是另一边,席远关起了门,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落寞。
席远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在家过过年了。每年三十那天,他都在陪全国人民过年,唯独就是陪不了父母。可是今年有机会能在家过年了,又是根本回不去的情况。
三十前几天,席远他妈过来看席远,说起家里那点事,娘俩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席远不想把气氛搞的那么难,大过年的,凡事不都图个吉利,就故作轻松地安慰他妈别想那么多。
席远他妈临走时忍不住问席远,就说他喜欢男人那毛病,“你就真不能改了吗?”
席远无奈,只能苦笑沉默。
他们家还挺传统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