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烨顺手将鲁提辖的账给结了,要交朋友就不能太小气。鲁达本就是性格豪爽的人,区区一点茶钱倒也没有放在眼里。
三人离了茶坊,没走多远,就见到街边一个摆摊打把势卖大力丸的摊子,围观的人还不少,史进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人正是教导过他武艺的打虎将李忠。
这李忠也是个老实人,一身的好武艺,虽然在梁山一百零八魔神当中排不上号,但是一身的本事也比一般的江湖中人强,最后混到街边卖大力丸的程度,日子过的连个无赖混混都不如,混到这个份上,整个水浒里面也是没谁了。
史进邀请他一起喝酒,这货正忙着卖药赚钱。推脱道:“你们先去,等我卖了药收了钱,再去酒楼找你们。”
其实李忠的这种心情,冯烨还是能够理解的,不是不愿意跟朋友一起出去玩,而是经济条件不允许。
一次两次让朋友请客,但是还能总让朋友请客吗?都是要面子的人,总要回请的。可是偏偏又没有钱回请,就会显得很小气。冯烨当初没钱的时候,和李乐沐迟几人出去玩的时候,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情。对于出去玩,能推脱就推脱。
冯烨能够理解李忠的囊中羞涩,但是在鲁提辖看来,这种人就是不爽利。顿时对着围观的人群喝骂道:“都给洒家夹着**滚蛋。再不走洒家就要动手打人了。”
鲁达长的身强力壮不说,更是一身军官打扮,普通老百姓哪里敢招惹他?人群顿时就散了。李忠原本正提着托盘准备卖药收钱的,毕竟折腾半天了,这会儿马上就有收成了,却眼睁睁的看着人群被驱散了,只能敢怒不敢言的收拾了东西,跟了上来。
鲁达地头熟,直接带着他们来到这一带比较有名的潘家酒店。四人坐定,冯烨叫过小二,吩咐道:“你们店里有什么拿手好菜,只管上,再来一坛最好的酒。”
小二看了看鲁达,见到鲁达没意见,便下去了。
一行人谈论着拳脚棍棒,几杯酒下肚,谈论的兴高采烈。只是冯烨等了许久,却没有等来哭泣声。不禁暗道一声:“完蛋,自己这蝴蝶翅膀一扇,或许是日子错过了,或许是时间错过了,金翠莲父女今日居然没哭。”
若是没有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人家好好的军官当着,又怎么会跑路去当和尚呢?又怎么会落草呢?失算,实在是太失算了。
就在冯烨暗自着急的时候,果然,隔壁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还不太明显,鲁达几人正聊的热火朝天,根本就没有主意到隔壁的哭声。
冯烨连忙叫到:“小二,隔壁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哭泣,莫不是你们店大欺客,在欺负人家女眷?”冯烨的话顿时将正在讨论枪棒的三人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小二连忙慌乱的说道:“这位客官可不敢乱说,隔壁是店中唱曲的父女,不知官人们在此饮酒。”
“我却不信,你去将他父女叫过来,是不是你们欺负人,我一问便知。”冯烨强硬的说道。
不大一会儿,小二就带着两人进来,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和一个干巴老头。
鲁达率先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人家,为何在此啼哭?”
那姑娘悲悲戚戚的说道:“我父女本是京城人士,来此投亲,却没想到亲戚搬家了。我父女流落在此,此间有个财主外号“镇关西”的郑大官人。
强娶了奴家做妾,约定三千贯的典身钱,谁想签了契约后,郑大官人却没给钱。还没到三个月,奴家就被他家夫人赶了出来。还想要回那三千贯的典身钱,奴家哪里有钱给他?这些日子每日卖唱的钱,还不够给他的利息。”
鲁达问道:“你姓什么,那个郑大官人,家住哪里?”
老头回答道:“老汉姓金,女儿名翠莲,那郑大官人,就是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
鲁达是个暴脾气,听了这事以后,气的大骂道:“呸,我还以为是哪个郑大官人,原来是个杀猪卖肉的郑屠,狗一般的东西,居然也敢这般欺负人。你们几个稍等一会,我去打死了那厮便回。”
史进和李忠两个连忙上前拉住鲁达,只说天色已晚,劝他明天再去。
鲁达气愤难平,对那老头说道:“老儿,洒家给你些盘缠,明日就带着你女儿回东京去吧!”
老头说道:“若是能够回家乡,那当然好,恩公的大恩大德我父女二人永世不忘,只是店家那里受了镇关西的托,却不肯放人。”
鲁达说道:“这个你不用理会,我自有办法。”
鲁达说完,摸了摸身上,掏出五两银子,放到桌上,你们身上带了多少,先借给我,明日便还。
史进掏出十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放,说道:“这点钱算的了什么?哪里还要哥哥还?”
鲁达又看向李忠,李忠扣扣索索的掏出了二两银子,鲁达一看才二两,顿时有些嫌弃的说道:“也不是个爽利的人。”
李忠被说的满面通红,却也不好反驳,他是真的穷。就一个街边卖大力丸的能有多少钱?更何况他还要习武,花费也不小的。能够掏出二两银子来,已经是咬着牙死撑了,却没想到,还是被小瞧了。只是也不敢还嘴。毕竟鲁达是个提辖官。人家是官他是民。
冯烨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不等鲁达说话,就掏出了二十两银子,往桌子上一拍,豪爽的说道:“哥哥只管拿去。”不是他不能掏出更多,而是需要顾及史进和李忠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