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应对之法,安如没有深说,如今生路消失,她担心小咪有什么意外,匆匆离开,说随后在村子里碰面。
一时间,这里就剩下鬼老头和我了。
瞎子都能看得出,这老头子对我没有一丁点好感,甚至巴不得我出点什么事儿才好,免得骚扰它们的平静日子,安如在的时候尚且还收敛几分,也算是给安如几分薄面,安如一走,立马露出了本来面目,干枯的鬼爪子在我肩膀上狠狠一拍,疼的我龇牙咧嘴,这才狞笑着说我命大,招呼我一道上路。
人家都这么直白了,我怎么好继续藏着掖着?特坦诚的看着鬼老头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其实我也不太喜欢你,今儿个这出戏登台的人太多,如果这老林子里就咱俩的话,想必你一定会摸上来从我身后打闷棍,我也不会吝啬于出点力弄死你。”
鬼老头破破烂烂的脸皮抽搐着,眼珠子一剜一剜的瞄着我,如果目光能当做刀锋来用的话,恐怕我现在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我看这老头子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便没有继续用言语来撩拨挑衅他,虽然还有很多恶毒的话憋在腹腔里,但终究得以大局为重,硬生生的忍了下去,憋得很难受,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鉴于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的蚂蚱,哪怕是为了安如和小咪,您老人家也得捏着鼻子忍下我。
作为朋友,我觉得我现在应该有一些知情权的吧?
至少能避免我们之间再产生什么隔阂或者误解,毕竟阴阳相隔就已经非常遥远了,大家再彼此默默看着对方缄默寡言的话,要做到精诚合作怎么看也有些强人所难。
反正,回去的路还很长,咱们有的是时间来聊这些,不怕讲不清楚,您老人家要是不善言谈的话,那我先起个头?
比如,说说这些林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从哪来的?”
老头子怒气一敛,沉默了下去,几次张嘴,又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似乎事情的复杂程度有些超乎想象,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言辞,索性最后他抬了抬手臂,指向归途,意思是边走边说。
我捂着肚子艰难站起,安如的那些药粉很是有些奇特的功效,此时伤口已经止血,没有缝合,肉却粘在了一起,就像是胶水粘住的一样,就是伤口隐隐发疼,走路的时候得弓着什么,不然会扯到伤口。
良久后,老头子才叹息一声,有些怅然的说,林子里的那些东西,以前其实都是黑瞎子沟的村民……
我眉脚扬了扬,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甚至说,早已猜到了。
只是,我不太明白,既然都是些大山里的村民,咋的那狗剩还被称为是将军?
“他们死后,啸聚成群,要建立一个小鬼国。”
老头子面色有些纠结的说起了这桩奇葩事。
黑瞎子沟拢共百十来号村民,算不上什么大村子,以前村子里有个地痞,名字叫马六指,平日里不务正业,好勇斗狠,以前在省城齐齐哈尔赌博,因为出老千耍诈,被人家剁掉了四根手指头,这才留下了这么个绰号,村民对他也多有畏惧,这种人哪怕是做了鬼,也不是什么好鬼,尤其是跳脱了人世间的那些条条框框以后,更是心狠手辣,极为厉害,把其余村民所化的阴人降的服服帖帖。
这马六指没什么文化,也不知从哪里听说的,鬼怪也能建国,以前就出过一个鬼国,在活人的世界里纵横捭阖,餐餐以人为食,小日子过的极美,对此他很是神往,于是就以黑瞎子沟为基础,建立了一个小鬼国,要带领村民过上顿顿有人吃的好日子,虽说到头来也没见他走出黑瞎子沟,但洗脑工作一直没落下,自我感觉非常好,常常把自己和高祖皇帝刘邦相媲美,说那刘邦以前也不过是个地痞,斩白蛇起义夺了天下,要对他有信心,自号神圣鬼国皇帝、十全鬼王,封了李寡妇当皇后,还有隔壁家的二妞当妃子,又把生前几个和他臭味相投的村霸封为大将军、兵马大元帅什么的,反正黑瞎子沟百十来号人个个有官职。
“真算起来,当时他还封了我个官儿呢,让我当大都督……”
老头子很是惭愧的耷拉下了脑袋。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实在没法子脑补这位爷登基称帝的画面。
“不过,鬼怪确实能建国!”
老头子难得认真起来:“很早以前,北方就有个鬼国,连年征战,南下侵略,都载入史册了呢,马六指没瞎说,可惜,他没那份本事。”
对此,老头子还颇为遗憾,仿佛做鬼也是特有前途的一件事儿。
我哭笑不得,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死了最好的归宿就是去下面,老老实实投胎,哪有什么鬼在人间建国,真闹出来,恐怕早被阴兵踏平了,这地方能折腾到现在,全凭出了个厉害东西,方圆起煞,遮蔽了天机,即便如此,果真沾上了人命,迟早惹来人间的修行者平灭,似我师父这种道士最爱干这种事儿了……
老头子见我神情怪异,竟然与我争辩了起来,他也说不上个究竟,大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传说,实在不算什么实证。
不过,听了半天,到最后我倒是听出了一些味道。
他说的……他娘的好像是鬼方呀!
这是先秦活动在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曾经非常强大,商周时期屡屡进犯中原,是当时中原最大的梦魇。
只是,鬼方仅是名字里带了一个鬼字,跟死人没半毛钱关系!
我看着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