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委实不太好,尤其是三太太,看见关盼,便冷哼一声,态度很是难看。
钟溪还没来,大概是跟孙氏在一起。
静娴本来想过来,和关盼说话,还想摸摸她肚子里的弟弟,也只硬生生得忍住,低下头不敢动了。
两人来得晚些,好在孙氏和钟二老爷还没过来。
兄弟三人宛若陌生人,连面子工夫都省了。
钟锦和关盼也就喊了兄嫂,便在旁边坐下了。
二太太瞧见关盼,便想起自己吃的亏,但她一向只做不说,也不能贸然开口刺关盼几句。
不过这事儿不用她担心,有人帮她做了。
“九弟这一回出去地有些久了,要是早些回来,必定能够瞧见咱们这个家里头的许多趣事,你说是不是,九弟妹。”
三太太道。
关盼已经不拿三太太当对手了,她只是抬起眼皮,淡淡回道,“要看三嫂是怎么顶撞母亲的好戏吗?”
钟锦随即接话,道,“我知道三嫂觉得母亲是继室,不想敬重,但咱们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过去的,三嫂三番两次地顶撞母亲,到底是何意,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里头的哥儿姐儿着想,外头要是知道咱们钟家这般没有规矩,只怕是要连累孩子们的。”
关盼马上就看向二太太,道,“二哥是读过圣贤书的,在这个家里头学问最好,,继母也是母亲,合该尊敬着,不然日后要是落了个不孝的名声,好。
她不想早早过来,就是不想搅和进家里头的事情,这些日子眼看家里乱着,钟溪心里不太舒服,连关盼都没有见几回。
她心里明白哥哥和嫂子是对的,但她又是真的把两位几位兄嫂当作自己的亲人,不成想都是假的。
钟二老爷叫他们坐下,道,“都是一家人,这般客气做什么,都坐下,不必拘束,我把你们叫到一起,一来是为着锦儿,二来是想着,家里头最近的事情不少,你们三个是亲生的兄弟,万不该生分了,是不是。”
屋里安静了片刻,钟锦先应声,道,“爹,您太操心了,既然是亲兄弟,又怎么会轻易就生分了,我回来才听说了老宅那边的事情,想来您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您要放宽心才是,家里好好的。”
不管怎么样,在他爹面前,不能太难看。
钟三爷也顺杆子说道,“是啊爹,您就是想的太多,歇的太少,家里的事情,不是已经分派出去了,您只要得空看上几眼就好,别整日瞧着,咱们家不愁吃不愁穿的,您说是不是。”
两人的态度,叫钟二老爷觉得还算满意,他又看向了钟二爷。
关盼心想,这哪里是亲生的兄弟,这明明就是纸糊的兄弟,如今糊上去的纸被捅破了,二老爷还接着往上糊,这又是何必呢。
要是一开始发现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不对头,那个时候及时地补救,好好教导,那又怎么会是今日的局面。
何况二太太这些年来做的事情,早已经叫钟锦彻底寒心。
这不是几句话就能弥补起来的。
关盼觉得,今日的局面,和前头那位太太留下的婆子仆从脱不开关系,还有那位太太的娘家,关盼听孙氏说过一嘴,二太太的长子钟鸿远已经定下了那家的姑娘。
这家是糊不起来的,关盼心想。
钟二爷从善如流,道,“爹,他们说的都对,您就是太操心老宅那边的事情,这一家人在同住一个屋檐下头,难免要有些矛盾,这是寻常事情,只要说明白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钟二爷一番话,终于糊上了岌岌可危的兄弟情义,给钟二老爷吃了颗定心丸。
钟二老爷道,“老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钟家要往前走,你们兄弟齐心协力才是正经道理。”
兄弟三人赶紧答应着,等钟二老爷满意,众人才开始吃饭。
钟锦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有钟二老爷在,兄弟三个倒是正正经经说了一会儿话,至于她们妯娌三个,是一个个安静的像花瓶,免得再争吵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晚饭吃过,钟锦又扶着关盼,趁天还没有黑尽,两人一起去园子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