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北不甘示弱,立刻昂着脖子,准备和钟三爷好好理论一番。
不过余老爷、钟二老爷,都是要脸面的人,现在一心想的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何况余老爷并没有底气和钟家一争高低,不然他今天也不会亲自过来了,这可是丢脸面的事情。
钟二老爷看在亲家公亲自过来的面子上,回头朝儿子道,“你喊什么,给我坐下!”
余老爷也瞪了儿子一眼,苦着脸对钟二老爷说道,“小辈们胡闹,可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钟二老爷淡淡道,“是啊,年纪都不小了,做起事来却不思量,没有咱们兜着,也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办。”
他语气不见得多好,但和解的姿态已经有了。
两人几句话说下来,屋里头的气氛立刻好了很多。
钟二爷见状,便打发人去给后院传话,这边有意和解,那边她们也得劝劝钟清。
不过和解归和解,但余正北和他那表妹的事情,得给出一个交代来。
钟二太太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意外。
大户人家,都是要脸面的,真闹到了和离的地步,两家人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钟二太太低声对钟清说了钟二老爷的意思,钟清哭过,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心里却觉得难受。
这个结果,是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的了。
她也知道不可能和离,这么闹一回,只是因为如此她可以为自己和子女换回来更多的好处。
难道还指望她对余正北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情义可言吗。
余二太太却不是个省心的,她瞧着没人说话,便道,“大嫂,我听说大哥这一回可是有备而来的。”
“有备而来?”
钟清蹙眉,随即冷笑道,“他有什么准备,难道我钟清这些年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
余二太太也不卖关子,说道,“前两年大哥有个得宠的妾室,只是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母子两个一起没了,也不知道哪里传的闲话,都说是您容不下他们母子。”
钟清一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后“啪”地一声,起身就往外头走,“我得亲自去问问他!”
钟二太太一时手慢,没有拽住,钟清已经出了房门。
要说收拾妾室和庶子庶女,这种事情钟清没有少做过。
但她是当家主母,难道还会害怕这种事情吗。
余正北竟然想用这种事情拿捏她,真是太可笑了。
几个女眷赶紧追上去,关盼走得慢,青苹劝说她道,“太太,要不咱们就不去了,您看这个架势,只怕是要打起来的。”
关盼道,“我离得远些,只看几眼就好了。”
青苹扶着她,“您走慢些,咱们过去瞧瞧就好了,您别说什么。”
“我知道。”
关盼道。
前院里,钟二爷正在跟余老爷商量,想让余家拿出个态度来,叫他们好好补偿钟清一番,但是余家哪里肯。
余老爷觉得自己能够亲自过来,就已经给了小辈脸面了,钟清乖乖回去,他们家把那位表姑娘送走,这件事情便算完了,钟清还想要什么好处?
何况钟清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他儿子后院死了的妾室和庶子,那可不是假的。
余家不愿意给好处,钟家自然不愿意。
余正北心中厌烦,一咬牙,心想,要不然干脆和离算了,这么一件事情,非要闹得他颜面扫地,钟清未免欺人太甚。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已经跟钟清道歉了,并且答应会把表妹送走,一个寡妇而已,大家谁都丢不起这个脸,偏偏钟清难缠,连他道歉都不认。
钟清到了门口,便听到余正北大放厥词,“钟家的女儿金贵,怕是我们余家庙小,容不下了!”
钟清进门,声色俱厉道,“容不下,余正北,什么叫容不下,怎么,你做出这等丑事,还打算休了我不成!”
听到钟清说话,余正北立刻气短,好半晌没有声儿。
钟清道,“我听弟妹说,你觉得我谋害了你的妾室和庶子,准备用这个来拿捏我,是不是?”
“你倒是真敢胡说,那可是杀人灭口的大事,报上官府,都要坐牢的,我钟清何德何能,竟然还要背上杀人的罪名,你敢说,我可不敢认!”
钟清知道,她这个丈夫不是多厉害的人,何况后宅之事,她做的干净,要是今天不好好争辩一番,只怕她就要坐实这个罪名,拿捏她一回,就能拿捏她两回,这事儿绝不能认。
余正北本来也是一时口快,道,“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钟清反问,“我这些年操持家务,里里外外地忙着,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样一个狠毒的人,你那爱妾是怎么死的,你没听郎中说吗,那是胎大难产!”
“我派人过去照顾她,她不要,我让人跟她说,让她素日里少进补一些,怀着身孕要多走动,她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全都不信,吃饱了就躺在床上不动弹,还悄悄喝补汤,五十年的人参就用了两根,是我没有劝她吗,我钟清敢拍着胸脯说,我真是仁至义尽了,连郎中的话她都不信,我能怎么办,要不然我把命赔给你那爱妾,你看怎么样!”
钟清眼眶通红,靠在二太太的肩膀上哭泣起来。
余正北被这一番说的心虚气短,但话已经说出来了,他总不能再改口。
二太太冷声道,“三妹夫,妇人生产,哪个不是九死一生,你若因此说三妹妹蓄意谋害,这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