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什科夫来找涅利多娃之前召集了一帮心腹开会,商讨了两条策略。上策就是买通涅利多娃直接给尼古拉一世吹枕头风,直接瓦解康斯坦丁大公的攻势。
只不过这一招直接被涅利多娃拒绝了。无奈之下缅什科夫只能寻求下策,那就是借助这个女人的关系网,绕开康斯坦丁大公的牵绊跟梅萨多夫取得联系。
和上策相比,下策中有太多不确定性,天知道涅利多娃的关系网能不能联系到梅萨多夫,天知道梅萨多夫有没有变节投降当污点证人。天知道缅什科夫帮着做过的那些好事有多少已经被康斯坦丁大公发现了。
总而言之就是事情很难说,如果往坏处想,梅萨多夫已经变节的话,那缅什科夫这边怎么努力都是空的,毫无意义。
但缅什科夫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他总不能腆着老脸去尼古拉一世的办公室请罪,跪求那位陛下原谅吧?那么做确实可以脱罪,但他现在所有的一切权力、地位、荣誉统统都要丢进去,这个代价太高,高到缅什科夫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所以缅什科夫只能求涅利多娃:“女士,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忙,不像刚才那个那么棘手,但对我来说也特别重要,您有兴趣听一听吗?”
涅利多娃歪躺在沙发上笑嘻嘻地回答道:“那这个忙也是价值二十万卢布吗?”
“那怎么可能!”缅什科夫正色地坐回沙发上,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听闻您跟奥尔多夫公爵的关系不错?”
涅利多娃依然笑着回答道:“我跟彼得.沃尔孔斯基公爵关系也不错,跟戈尔恰科夫公爵关系也挺好。大概是我好人缘,大家都当我做朋友吧!”
缅什科夫刚才那话其实并不是影射什么,涅利多娃是想多了,但小心无大错不是么。
缅什科夫又道:“您知道的,最近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海军步兵的一个团长让我蒙羞了,这本来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我的敌人偏偏抓住不放,要大做文章。”
顿了顿,缅什科夫观察了下涅利多娃的表情,见对方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需要……需要联系上那位团长,看看他有没有……有没有屈打成招被迫构陷我……但是您知道的,我跟第三部不太熟,希望您帮忙疏通一下关系,让他们行个方便……”
缅什科夫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但他说的每一个字涅利多娃都不相信。这些人前人模狗样的权贵背地里是什么丑样子她见过太多太多了,越是道貌盎然的就越是卑鄙无耻毫无下限,缅什科夫是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
不过涅利多娃也没兴趣批判缅什科夫,这样的人在俄国有太多太多,数都数不过来,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借助这些卑鄙鬼发笔小财。缅什科夫的这个要求正好在涅利多娃的业务范围之内,她不介意挣一笔脂粉钱。
“第三部吗?啧啧……”涅利多娃皱起眉头很是为难的说道,“我跟奥尔多夫公爵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啦,您这又是大案子,想找他通融可不那么容易阿!”
缅什科夫才不信涅利多娃的鬼话,这摆明了是坐地起价拿捏他一把。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死要钱,他刚才就不应该那么痛快拿出十万卢布的,这些钱不担没使这女人就范,反而暴露了自家的底牌,失策!
不过缅什科夫也是人精,不可能随便让涅利多娃漫天要价都答应,他淡定地回复道:
“是吗?原来您跟奥尔多夫公爵关系只是一般啊!啧啧,这么棘手的事情确实得过硬的关系才能答应帮忙,太为难您还是不必了,免得您为难也耽误我的事情。您说呢?”
涅利多娃笑眯眯地看着老太监,她没老太监那么多心理活动。这样的交易几乎隔三差五就能碰到,买家都是什么货色她太清楚了。这些铁公鸡一个比一个吝啬和难缠,没两把刷子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乖乖掏腰包的。
“也是,那这回就真的抱歉了,没能帮上您的忙,害您白跑了一趟。”
缅什科夫被气得一个趔趄,好悬没滚下沙发。在他看来对方漫天要价他这边落地还钱,是公平合理的。怎么滴,这是概不接受还价是吃定他了?
涅利多娃还真就是吃定缅什科夫了,能有关系能帮到缅什科夫的,朝野上下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但这寥寥数人当中愿意出手帮忙的恐怕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了。
道理很简单,能帮得到的基本都是跟缅什科夫同一个层次的权贵。平日里虽然大家你好我也好,但实际上都是同床异梦而已。甚至很多时候明里暗里都有竞争,权力的蛋糕只有这么大一块,你多吃一口别人就要少吃一口。
少掉一个吃大块蛋糕的缅什科夫,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受益,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帮你呢?真以为你缅什科夫挂了个亲王头衔就比别人高贵一头?
所以缅什科夫遇难,除了切尔内绍夫这个跟他关系和利益比较接近的人会着急一点,其他大部分老臣都是乐于看笑话的心态。缅什科夫倒下了,他们跟进啃尸体分润一点海军部的职位。缅什科夫坚持住了,他们继续你好我也好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涅利多娃正是看清了这帮老权贵的心理,才有恃无恐地敲诈缅什科夫。什么?涅利多娃就不担心缅什科夫今后报复?
讲真,涅利多娃还真不怕。她和缅什科夫都是背靠尼古拉一世的宠幸过日子。缅什科夫虽然权力更大,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