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这些烦心事,安氏只藏在心里,给两位嫂子备礼仍是挑选上等的头面。
她虽然x_i,ng子柔,内里却是要强的,她如今是丞相夫人,京中贵妇哪个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晟王妃尚且与她姐妹相称,她不能做出小家子气的后宅妇人模样,平白跌了夫家脸面。
进了屋,老太太正在问安成磊家里那位,道:“雪莹,容儿和两个外孙可到了。”
孟雪莹回道:“母亲,哪就这么快,总要在前厅跟父亲说会话,您呀放宽心,一会就到。”
老太太道:“这倒是,总要说会话的。晖儿是年初生的,过不久该九岁了,也不知长得像谁,倒是阿锦,听说生得极好看,去年中秋宴上,太子殿下抱着他不肯撒手,就连皇上也亲自抱过,这孩子,日后必定是有大福气的。”说着又咳了两声。
孟雪莹给她顺着气,无奈道:“您且少说两句,别累着自己。”
安成鑫家里那位名叫刘淑云,见状倒了杯参茶,递给老太太,道:“那孩子自然是有福气的,父亲是当朝丞相,祖父又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这样的家世,可不就是大福气,便是生的不好看,谁又敢多嘴一句。”
她声音不大,屋外刚好听得清,安绮容眼里闪过不悦,握紧儿子软乎乎的小手。
等屋里的声音逐渐平息,她才掀开帘帐走进去,笑道:“母亲,容儿带晖儿和阿锦看你来了,您身体可好些。”
老太太见着女儿和外孙,脸上的灰败之气一扫而光,慈爱地瞅着叶重晖和叶重锦两兄弟,笑道:“好了好了,见到你们就什么病症都好了,这便是晖儿和阿锦?”
叶重晖便牵着弟弟到床前,两个孩子齐声道:“外祖母好。”
老太太连声应好,眼瞅着玉雪可爱的小娃娃,笑道:“早前便听人说,咱们阿锦生得极好看,如今见着,竟不像吃人间五谷长大的孩子,好似观音座下的仙童,灵气又通透。”
在母亲跟前,安绮容便也放纵撒娇道:“母亲说的什么话,阿锦生得再好,那也是从女儿肚子里爬出去的,也是您的亲外孙,怎么就成了仙童。”
老太太被逗得呵呵直笑,道:“你呀,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口无遮拦。”
说着又拉着两个孩子问了些话,叶重锦惯会讨人喜欢,只三两句便逗得老太太喜笑颜开,拉着小娃娃的手不肯松开,埋怨道:“你那祖父读的书虽多,却是个野蛮人,阻碍我们祖孙相见,这么些年,外祖母竟是没抱过阿锦乖孙。”
老人家在许多时候,和小孩没什么两样,都是要人哄的。叶重锦只好道:“等外祖母身子养好了,再抱阿锦就是,就怕阿锦胖了,外祖母嫌沉不肯抱。”
小娃娃嗓音软糯,好似泡了蜜糖,老太太笑眯了眼,道:“只要是咱们小阿锦,再沉,外祖母也是不嫌的。”
待到午膳时间,安绮容见老太太露出疲倦之色,知道她是乏了,便让她好生休息,几人暂且先出去用膳。
孟雪莹和刘淑云在她面前都是极规矩的,连声夸赞这两个孩子生得好,讨人喜欢得紧,又说自己家的孩子如何顽劣,比不上叶重晖和叶重锦乖巧懂事。
安绮容配合着谦虚了几句,道:“妹妹此番回来,给两位嫂嫂和侄儿侄女备了些薄礼,希望两位嫂嫂莫要嫌弃才是。”
两人口称不敢,心里也是清楚,安绮容拿出手的东西,必然差不到哪里去。
安绮容心里其实是畅快的,原先这两个嫂嫂可以拿来编排她的,唯有她体弱的小儿子。薇儿和潘儿尚且年幼,哪里知道阿锦养在后宅不曾见过人,说到底,还是他们母亲碎嘴,被孩子们听到了,这才在背后议论。
这些人满心以为她儿子相貌丑陋带不出门,她也无需反击,带儿子走一遭,便让她们自个儿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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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安灵薇的兄长安启潘倒是露面了,见到叶重晖仍是愤愤难平,显然还记恨那日在书斋被羞辱的事,连带着对叶重锦的态度也很不友好,不过叶家两兄弟都不介意就是。
叶重晖往弟弟碗里夹了块翠玉蛋卷,道:“阿锦,多吃蔬菜和j-i蛋,会越变越聪明的。”
叶重锦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哼道:“我已经够聪明了。”
叶重晖摸着弟弟的脑袋,道:“这是自然,若是咱们阿锦的话,七岁就能考进泰安书院的。”
安启潘就坐在这兄弟俩旁边,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气得吃不下饭。
这叶重晖分明是拿话刺他,偏他还没法发作,因为人家又没指名道姓,只怪他耳力太好,把人家的悄悄话听得太清楚。
他这一撂筷子,便惹得满桌的人看他,他最是惧怕祖父威严,何况今日还有丞相姑父在场,就连他父亲都是谨言慎行,他哪敢撒野,慌忙解释道:“祖父,孙儿,孙儿已经吃饱了。”
安老太爷皱了皱眉,却是问:“怎的不见启明,那孩子又闹脾气了?”
女眷那桌只隔了一道屏风,孟雪莹恭敬地回道:“父亲,启明早膳用得迟了,此时还不饿,等晚膳再用也是一样,您不必担忧。”
安老太爷叹口气,道:“也罢,晚些时候让人把饭菜送去他房里。”
叶重锦咬着玉白的瓷勺想,按照安嬷嬷的说法,这安启明应是他二舅安成磊的独子,听说是不良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