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畅的胸口被藤峰枕着,先是不动声色的抬了抬身子,换了个方便的位置,然后伸出手臂,环绕过藤峰的后背,试试探探的放了下来。
藤峰这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乐理,随他去放,对于虞畅,他向来是信任的,知道他不会生出坏心,底下胸口那有力的心跳很让人安心,想着想着,他就毫无戒备的睡着了。
底下的虞畅却完全不那么想,除了心甘情愿的被藤峰压着以外,他极力想控制自己的心跳,可惜他越是这样,心反而跳的更快,全身僵硬的等了许久不见藤峰有什么动作,胆子忽然大了起来,自以为平常的动了动手指。
依然没什么反应,这算默认还是鼓励?于是他将手缓慢下移,更大胆的伸到了衣服里面,在触到肌肤的那一刹那他紧张极了,没想到藤峰仅仅只是发出了一声轻鼾,虞畅这才明白上面那家伙已经睡着了,这顿时让他郁闷至极。
把手重新抽了出来,他自认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他是从第一眼就看上了藤峰,但喜欢也要喜欢的光明正大。但如今同躺一箱,双方的距离几乎为零,加上藤峰不时还要换个舒服的睡姿,上下呢蹭,他忍耐的相当辛苦。
魏师梁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人物,传说他能化骨为肌,枯木生春,一双妙手活人无数,医治的人上至国君大夫,下至乞丐奴隶,名声大得不得了。各国诸侯曾争相聘请,许以卿士高位,他却不为所动,也不是没人有动过其他心思,但这个人平常行踪成谜,飘忽不定,即便有数百人看守,他也能够做到不翼而飞。
白离从来没想过这次出去能请到这样一位名医,老夫人的病经他医治,果然药到病除,如今已经稳定下来,当藤峰还在箱子里睡觉的时候,白离正与他的兄长汇报着情况。
“同来的那位乃是他的弟子,因之前做过公子申的药师,如今正遭彭君通缉,她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所以想投入家门,跟我们一块出发。”
“你是说,是那个女弟子主动来寻得你?”白续敲了敲手指,略有些惊奇,作为白氏的族长,他需要考虑的东西,比他这个弟弟要多得多。
白离见兄长脸色凝重不由有些疑惑,“本家的药师年事已高,不能随我们一道出发,她虽是女子,但他的弟子想必本领不差,兄长为何还要犹豫?”
白续微微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这个人我有一次曾听父亲说起过,你可否还记得几年前郑国公室之乱,据说跟乌有一门有很大关系,而这个人跟乌有一门的关系匪浅,我担心会惹祸上身。”
……
藤峰是被卫国先生吵醒的,当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那久违的感觉,让他几乎不想起来。坐起身,发觉那位师梁先生正坐在席上净手,虞畅一脸郁闷的站在地上,卫国先生堆着笑脸口不停歇的打揖作躬。
“……先生昔日在学宫讲学,弟子钦慕已久,今日得见……”
魏师梁笑着全都听了,讲了两句就将卫国先生打发回了老家,虞畅自然也被带走。
待关了门,魏师梁刚刚还春暖花开一般的笑容转眼一变,老鹰一样的朝藤峰盯了过来,藤峰吓得一耸,差点以为对方想把他吃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魏师梁把脑袋转了回去,一边拿起一只杯子一边道。
藤峰虽然知道自己不会被人吃了,但面对魏师梁的时候本能的生出一股畏惧,卫国先生一向眼高于顶,整个白家都没几个他看得上的人物,但却对眼前的这人如此恭敬,他继续坐在床上显然过于失礼。
他走下床,来到魏师梁的对面,如他一般正坐下来,磕头行礼道:“见过先生。”
“哦。”
魏师梁挑了挑眉毛,并非意外,看着似乎是觉得有趣,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只皮袋,从袋子里捏出一小挫干草叶子一样的东西放到杯里,冲藤峰指了指放置在台下的一只铜壶。
藤峰看了看那铜壶,壶底下烧着炭,壶嘴正冒着蒸汽,他心中疑惑,“莫非是要他用水去烫那些叶子?”
他抬眼再看了一眼,魏师梁依旧什么也没说,他拧了拧眉毛,起身拾了那壶,开始往杯中倒水。
“根骨不错,脑子也聪明,就是年纪稍稍大了些。”魏师梁没来由的一句。
藤峰先还一愣,随即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乐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咫尺的位置,看到藤峰发现了他,便坐到了藤峰刚刚的位置,低头伏地,“师傅。”
“这小子来历不明,你真的想收他为徒?你没听另外那小子说么,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名叫藤峰,与弟子有过一面之缘,其父藤婇已为彭大夫冉苒所杀。”
藤峰一听,心中巨震,为什么他父亲的名字不在被驱逐的贵族名单上,悲伤掠过心头,眼泪还未及涌出,全身上下即被汹涌的仇恨淹没。
“冉苒!”藤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
“失礼,失礼,请先生恕白家不教之罪。”门吱得一声开了,白续、白离先后走了进来。
两人刚刚从卫国先生那里得到消息,急忙赶了过来。
魏师梁忽然愤怒的一拍,站起来指着藤峰道:“黄口小儿,如此大胆,你叫什么。”
“先生息怒,吾定严……”“小儿莽撞……”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白续张口结舌的望向白离。
白离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