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头少年将静止的画面保存下来,三下五除二放大了数倍却尽量保证了画面无损。他又打开方才马场发给他的女孩照片,“哦~”了一声后,在画面里几个男人身上画了个圈。
“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搞清楚这些人是谁。”
“高良达也,男,二十八岁,一个十分有钱但游手好闲的大少爷。家里有企业,父亲是福冈本地有名的富商。他是家中的独子,之前出国深造,一年前才回来,风评一般,赌钱玩车泡女人,该玩的一样没落下,不过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不吸毒,手里没有人命,简而言之一句话,”马场将手里的资料放下,看林宪明正对着镜子贴假睫毛,贴了三次不满意索性直接扔了,“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金发青年难得换了一身衣服,虽然整体还是清,但相较于往日那种圆领衬衣搭配短裙的学生装,今冬流行的几个元素加起来,他显得更让人眼前一亮。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人的身上会呈现出不同的视觉效果,尤其是当气质和颜值高人一等时,这种效果就愈发明显。马场先是看了他一会儿,又拿起资料,可眼睛过了两行字,却怎么也不进大脑,于是一边承认自己并没有脱离世俗趣味,一边大大方方打量起眼前的美人,当然话还是说得相当正经:“林林,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金发青年正忙着涂睫毛膏,没工夫理他。
“其实我们有很多种办法找到那个女孩的下落,你没必要——”
“这是最快捷且最简单的方法不是吗?”
这次换成他理直气壮地打断对方,林宪明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扭头问马场:“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怎么样?”
男人说了一半的话被噎回去,摸摸鼻子,倒不怎么吝惜夸奖:“特别可爱。”
金发青年抓起手包,看了一眼时间,三两步跳出门,不过没走出多远又折回来,他将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头:“这个词仅限于工作场合,其他时间不要让我听到。”说罢也没等马场回话,就嘭的一声甩上门走了。
屋子一时静下来,男人看着那人刚才用完没来得及收拾的卷发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走过去,拔了电源收起来。冬末的博多时不时下一场雨,被海风一吹,就显得湿冷异常。透过大片窗子的日光仿佛也跟着冷下去,马场走到窗前,看楼下的金发青年坐上出租车。
他这才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找号码。
他特别能理解那个人看到失踪女孩时的复杂心情,可并不是所有杀手都适合当侦探。
一个跛脚的父亲如何能在女儿明显不愿意让他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偷偷追踪到女儿工作的会所?高级会所都有一套自己的规矩,尤其看重客户的隐私,既然那里的人不让他进去,他又是怎样打听出女儿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一个说什么都要考虑再三的人,为什么只有在提到警察的时候否定得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就好像他一早就想好了答案,一直在等着我们提问题。
报警没有用。
是真的没有用,还是根本就没有报警?
电话在这个时候接通,送话器传来对面一声“喂”。马场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懒洋洋开口:
“重松吗?你现在忙吗?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总觉得他和你们打过交道。”
第二章
林宪明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或者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真正的女孩子更了解这种纨绔子弟的心态。有钱的大少爷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所以打扮得浓妆艳抹主动投怀送抱只限定于一些特殊场合。
蘑菇头那天顺手查了一下富二代的行踪,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人去会所只是偶尔。相比于晦暗灯光下的狩猎,他更倾向于有品位、有格调的地方。所以林宪明特意挑了家他时常光顾的咖啡厅,赶在高良达也前脚刚踏进来时跟了上去。
“啊,请问您几位?”
服务商恰到好处迎上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几个人听到。
“一个人。”
金发青年调整了声线,语气中透露着一些少女特有的拘谨与温婉。
“那您这边请。”
服务生微笑着上前引路,“少女”始终用余光瞄着几步之外的目标,男人果然在听到自己答话后下意识侧过脸,但就在他目光转过来的顷刻,林宪明不经意转身,只留给那人一抹发梢的金色、鼻端若有若无的香气以及更加充满遐想的背影。
金发青年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落座,客客气气道了声谢。他的左手边是打理得一尘不染的窗子,面前精致的小桌上摆着一只早上刚摘下来的花。目标是这里的常客,自然不会和普通客人一样随便坐在外面。一个明显服装都和一般服务生不一样的漂亮女人早已将他引向更里面的区域。不过男人没走几步就对身边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女人当即会意,笑着拉开身边的一把椅子。
高良达也坐的地方离他不算近,但角度微妙,恰好能看到他的半张侧脸。林宪明心里冷笑,这大少爷也太明目张胆了,明面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服务生恭恭敬敬将菜单拿上来,金发青年接过来点头致意,似是不经意地将垂落在眼前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手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露出耳间不夸张却足够惹眼的耳环以及修长漂亮的颈部曲线。他穿着浅色系的v领毛衣,v字处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