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声响,打开门,看到了哥哥站在厨房里,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还是一点儿都不敢哭出声音。
哪怕这次老爸老妈并没有在家。
这是为什么呢?
她并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她这个妹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在他难过的时候尽其所能地陪着他。
“哥没事。”温升笑着说了一句,转身看着温语的脸,抓了抓她的脑袋。
温语无声地看着他,然后用手指摸了摸脸颊。
“那也没事。”温升往脸上一抹,抹了一手冰凉的眼泪。
完了。
明天早上又该是肿泡儿核桃眼了。
“回去睡觉。”温升推了推她,“别再出来了。”
“那你呢?”温语轻声问。
“扫地啊,没看见咱家垃圾桶碎了么。”温升指着这一地垃圾,然后拍拍温语的头,“之后给你把校服洗了,完了就睡觉。”
听到他明确的步骤安排后,温语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晚安。”
“晚安。”温升说。
直到温语关上门,他才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
温升捻了捻指尖,上面还带着点没干的眼泪,脸上也是凉呼呼的一片。
刚才那种情况其实他经常会有,在上辈子可以说是很家常便饭了。
很多人也可能会经常在某个时刻流很多眼泪。
都是很正常的。
但是在别人眼中,对抑郁症患者来说,刚才那样……应该就算是犯病了吧。
那种悲伤的情绪每次都来的那么突然,如燎原一般干脆,让人猝不及防地就陷入了绝望当中,难以脱离。
他原本以为重生后他的病会好很多,至少不会像上辈子一样每时每刻都活在绝望当中。
却原来还是会有些发病征兆在现在这个身体里。
防不胜防。
温升把垃圾和垃圾桶全部扔掉后,才掏出洗衣粉去浴室把温语的校服给洗了。
现在天气凉,晾在阳台吹一夜风,明天早上就差不多全干了。
温升换衣服的时候还在衣服上闻到了火锅的味道,于是洗完澡也顺便把自己衣服泡上了,打算明天再洗。
躺在床上的时候头非常的疼,就像是有个锥子往脑仁里面扎着疼。
今天发生的那些事跟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着,而最后则停在了乔琛“开玩笑”那句话的场景上。
乔琛的话对他有挺大影响的。
——我发现你和我之前认知的不太一样。
这句话说出来时候的眼神,语气,实在是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温升其实觉得乔琛就算发现有问题也没什么糟糕的,毕竟谁能想到在他身上会发生重生这种玄乎事儿呢?
而且人家还是霸草。
日理万机。
说不定只是说出来逗他玩玩儿而已。
不必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