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伊始,春播秋收,太初是未来的朝堂,如果掌握了太初的这些人等,就可以操作未来朝堂的格局。这也是太初不涉朝政,但是太初的老师地位崇高,吃朝廷俸禄,却没有品级的真正原因。
蓝怀古看他神色,知道他已然顿悟,遂道,“回去吧,你也是家里有人等得的人了。”
封秋白闻言心里一动,脱口问道,“老师,当年你离家时,是如何想的?”
蓝怀古闻言轻轻笑了笑,“吾心悦之,心向往之,寻之珍之,如此而已。“
封秋白闻言一愣,好一个如此而已,这倒像是老师的性格,吾情深而一往,不过如此。
辞别了蓝怀古,封秋白漫无目的的走着,却发现竟然到了宫老的住所,院子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因为声音不是很大,听不清说些什么,但是封秋白却清楚知道那是裴若源的声音,他看着房门轻轻地念了句,“吾心悦之,心向往之……”
他在门外注视良久,最后自嘲一笑,终究没有走上前去,转身离开了。他和蓝怀古终究是不一样的,江山社稷自是比书山学问艰险得多,又何必为自己增添烦恼,情之一字看似清浅,实则深重。自己若没有那份心思,又何必去招惹旁人……
裴若源与魏延宫老正说京里的趣事,忽然动了动耳朵,如今他功力增进,耳力也比之前好上许多,他似乎听到门外有声息,于是对魏延道,“魏叔,门外似乎有人。”
魏延躺在一把躺椅上,正在假寐,闻言眼皮不抬一下地说道,“有事自会进来,操那么多心作甚!”
裴若源觉得也是,遂不在注意,魏延听得门外脚步渐行渐远,他眯起眼睛看了裴若源一眼,看着她那浑然不觉地样子无声叹了口气。
☆、点拨
小测之后便是联学汇演,联学是大齐三所学院轮流举办的盛事,此次是太初承办,而作为开门大戏的联学汇演自然是重中之重。不过两者之间好歹还有几日间隔,可以让人喘口气。老师们也对学生的些许散漫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松弛有度才是好老师的基本素质。
砚缨堂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作为三堂之首,历届汇演都由他们统筹安排。本来南晨旌就因为等着封秋白自己送上门来却一直没什么动静而心焦,没想到封秋白人没来却让人带了一个消息,更让南晨旌措手不及。封秋白弃权了,作为文部第一的封秋白不上场,不说少了一大看点,也算是太过持才傲物了些。
不过封秋白向来是眼高于顶的死样子,大家还挺吃他那套,毕竟人家是真的有才。只是南晨旌却为此心神不宁了许久,他怎么也没想到封秋白会主动放弃这次露脸的机会,害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还忐忑了许久,担心封秋白是不是有些后招。司卿语本就不待见南晨旌,如此更是看不上他,封秋白自是不喜欢这些虚名,此次小测他的举动虽然没有获得丝毫褒奖,但是在院内众人中却口碑相传,大家都对这个冷冰冰的小公爷有了几分好感,毕竟小公爷救的不光是裴若源,他连司卿语也救了,据传两人不睦许久了,如此的八卦消息甚嚣尘上,生生把封秋白渲染成了一个面冷心热,有情有义之人。其后的推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司卿语不知道封秋白而今为什么对拉拢人心如此执着,小小的太初而已,就算是领袖人物,还真能起什么风浪不成,虽说三年后即可入仕,又怎不知人心善变的道理,即使现在同一阵营,若真到了朝中,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司卿语的心思自是不足为外人道,只是对于南晨旌的不屑却鲜明的挂在脸上,南晨旌却不以为然,只要封秋白不捣乱,五皇子那里自然不会轻易动他,毕竟看在他父亲的份上,怎么都要留三分颜面,他这个堂主的位子,轻易不会易主的,只要安慰过了今年,明年他自荐隐退,如此漂亮的资历,定会让他的前程光鲜轻易许多。
因着被分派了才买的任务,封秋白难得上了一回街上,他虽然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少了太初学院那自带的光环,可是他容貌出众,想要低调也难。他正在街上一家家的看,却不想身旁有人突然出手朝他拍去,封秋白侧身一躲,堪堪躲了过去。他皱着眉望过去,却发现是黄沄那张脸。
黄沄仍旧是带着假胡子的装扮,可是看起来风尘仆仆不说,脸色还极为憔悴,似乎是被人追着无处藏身的样子。
“快快给我些钱,”黄沄说道。
封秋白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还没拿给他,就见黄沄摆着手说,“不不,我要银子。”
封秋白不禁有些无语,“你那去兑了就好……”他话未说完,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莫不是你不能去兑,你这样子,是不是被困在了贵城走不了。”
黄沄被他一语中的,脸上窘困难当,之前见了封秋白后,他原本打算走的,可是耐不住肚子里酒虫作祟,便在那酒坊旁边住下也就多盘桓了几日,这几天想要走呢,谁知道竟然出不去了,因为他这几日好像是被鬼缠上了,鬼肯定不是真的鬼,毕竟只要不出城便能找到文书,只要出城,文书就会消失,如此会捉弄他的鬼也没有几个,那鬼是谁他自然心知肚明,之前将玉玦交给裴若源时,他已然有了决断,只是没想到那人来的如此急而已,还这么老鼠捉猫一样戏弄自己。只是他也不是肯坐以待毙的人,他能逃脱那么久,自然有他的法子,只是行动会吃力许多罢了。
封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