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愣了一下,四处打量起这间封闭的屋子来。
大概可以想到,过去的十年中,闷油瓶都是处于一种半休眠的状态,所以他的新陈代谢会非常的微弱,但是再微弱,他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吃喝拉撒这样的事情是少不了的。
可是我被拽进这间屋子以后就注意到,闷油瓶的清洁状况保持的还算不错,这间屋子的异味也不大,所以我本来以为闷油瓶在这里应该呆了不久,可是闷油瓶居然说他在这间封闭的屋子里呆了七年以上。
所以闷油瓶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闷油瓶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带着我走到屋子的角落,我发现,这间屋子的墙角竟然长满了地衣,地衣上长着很多小小的蘑菇,这些蘑菇其貌不扬,应该是可以吃的。
我揪了一个小蘑菇下来,用手捻了捻,然后放到嘴里,顿时我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土腥味。
“你这些年就靠这个活下来的?”我皱着眉头,心中对闷油瓶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同情。
闷油瓶点了点头。
“蘑菇只有在潮湿的地方才会生长,这些蘑菇虽然应该是怪胎,但是也不会背离了大原则。”我道,“这房间里面有水吗?”
“在地下。”闷油瓶道。
说着他蹲下身去,我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地面是一块又一块的青铜砖,一念至此,已经看到闷油瓶手指一用力,夹起一块青砖,接着他又把那块砖旁边的一些砖全都拿了出来,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跟我下来。”闷油瓶道,“这里是唯一可能出去的路了。”
说着他翻身跳了下去,我跟着跳下来,发现这下面竟然是一条暗河。我们所站的位置大概是暗河的源头,水不断从我脚下的地面渗出来,很快我的鞋面就湿了薄薄的一层。
“我们顺着河的流向走。”闷油瓶道。
“等等。”我一头雾水,“咱们就这样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闷油瓶反问我。
“青铜门呢?那里面的事情你都不管了吗?”我问道。
“我不是告诉你了,那个人来了,青铜门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闷油瓶道。
“你不要告诉我这些年你都是在等机会从这里逃走。”我说,“那个手擀面就那么厉害?咱们两个合力都搞不定他吗?一代天骄哑巴张就这么钻地洞跑了,你不觉得特别的憋屈吗?”
闷油瓶摇了摇头道:“你如果知道他是谁,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tm他到底是谁啊!我在心里大骂了一句。
但是,闷油瓶既然这样坚持,那我也就跟着他沿着地下河走,隆冬时节,河水刺骨的凉。
河底的坡度很大,走了没几步,我的脚就够不着地了,这样的坡度,感觉很像人工修凿的。我本来不想多说,却实在忍不住提问了。
“小哥,这条河是干什么的,会通到哪里去?”我问他。
“我不知道。”闷油瓶道。
“你不知道你还走这条路?”我大叫了一声,“那手擀面真的这么厉害吗?你宁可冒险都不回去?”
“我这么告诉你吧。”闷油瓶道,“我是他的猎物,我面对他就像老鼠面对猫,并不是个人实力的提升,就能改变这种差距的。”
猎物这个词让我心里一寒,闷油瓶说话一直很精确,所以我不敢猜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再多问的勇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逃出去?”我问他,“难道你这么好人,竟然怕我白来一趟所以留在这里等我?”
“我逃出去也是能找到你的。”闷油瓶道。
他这句话竟然让我有点感动,看来闷油瓶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我爱来不来,就算真的来了没看到他还遇上了手擀面,他又怎么会管我的死活。
“而且这里有道门只有你能打开。”闷油瓶又补充道。
“只有我能打开?”我难以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感觉这根本不可能。
什么东西我有而闷油瓶没有,我翻来覆去的想了三回,答案就是吴山居的门钥匙。
总不至于这里有一道门直接通到吴山居吧,我想,再说我也没带钥匙啊。
说话间,我们就已经到了那扇门前,这扇门的大半浸没在冰冷的河水中,入水的部分涂了一层清漆防止锈蚀,我注意到,这扇门顶端的位置,有一个形状很怪的凹槽。
这凹槽就像很多旅游景点都会有的曲水流觞,槽沟很细,图案非常复杂,显然这是一个血槽。
“难道这个凹槽不认麒麟血?”我问他。
闷油瓶没有理我,我就自己拿出随身的匕首来,在手上划了个口子。反正放血这件事,看闷油瓶放我也已经看会了,自然也不在话下。不过我也确实好奇,闷油瓶怎么会不能放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