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锐笑着偏头望着他的眼睛道:“小朋友,你来这种地方还太早了,回去找你同学玩吧。”傅锐转身便走,却又被人拦住了去路。看着岁数也不大,估计是跟那小鬼一起来的,酒吧里还戴着副墨镜,这么爱装逼也不怕走路摔断腿。
傅锐善心只发一次,麻烦找上门,撂倒就是。他正想动手,那人却摘了脸上架的墨镜,傅锐看着他的脸,直接愣住。
妈的,这人长得跟林询高中那会儿几乎一个模子,不说一模一样,七八分绝对有。要不是他对林询知根知底,险些以为这是私生子找上门了。
“我跟你说这样不行你不信,确定是他吗?”韩寻对着余期啧一声,指着傅锐问道。余期在傅锐身后点点头。
韩寻别好墨镜,走近一步道:“你好,我叫韩寻。他是余期,我是他朋友,今天陪他来找他哥哥林询。上次我们来这儿的时候看见你跟他在一起,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等等!”一串人名上来,傅锐眉毛皱成一团,他指了指韩寻,又指向身后的余期,“你是韩寻,你是余期,然后……”他又指了一遍余期:“林询是你哥?”
傅锐视线在两个人脸上转了几个来回:“你们确定没说反?”
“对不起,我爸姓韩名征,我妈死得早,他们就我一个儿子。”韩寻对着余期扬了扬下巴,“林询是他哥,跟我没关系。”
余期不好意思地摸着脖子道:“我是跟林询哥长得不太像,韩寻也确实长得有点像我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会儿跟韩寻线下见面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我们是在游戏里认识的,朋友是交了很久了,但之前一直没见过面……”
余期一紧张就跑题的毛病又犯了,韩寻皱眉道:“让你说你哥的事儿,你说到哪儿去了?”
余期慌忙转回话题道:“那个,我们家的情况有一点复杂,我跟林询哥他不是亲兄弟,我哥他是我爸离婚以前有的孩子,我是他爸……不,他妈离婚……”余期说着觉得措辞不太对,又红着脸改口道:“他妈妈离婚以后收养的,所以我跟他妈妈,不,我爸姓,然后他跟我爸爸姓……不是,他爸爸姓,所以我们一个姓余,一个姓林,也不是亲兄弟,但我确实是他弟弟。”
余期说的含含糊糊,边说还边比划,酒吧里音乐声又大,一串他爸爸我爸爸他妈妈哥哥弟弟跟绕口令似的,傅锐听得一脸窒息,韩寻也是一头雾水。
韩寻眉头皱得更紧:“你说的什么玩意儿?怪不得每次打团战你都不开麦。”
余期看傅锐抱着胳膊靠着墙打量自己,像也没听懂自己的话,不太相信他是林询的弟弟。上次被林佑找回去之后,他虽然好好地跟余问认了错,也照着林佑的话,没把在章州看见林询的事告诉余问。但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再来一趟,见到林询问清楚了才放心。
于是他跟余问借口说跟同学约好了去安池旅行,上了动车后却在章州提前下了车。他联系了上次带他来小度川的韩寻,来了好几回才找到这个当时在林询身边唱歌的人。
存的照片没了,但他记忆力好,傅锐又长得让人过目难忘。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个人了,却因为自己说不清楚事情,眼见着就要功败垂成。
余期急道:“我爸是余问,年年有余的余,不耻下问的问,林询哥总跟你说过他妈妈叫什么吧?我真的是他弟弟!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看着傅锐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丝变化,松了口气笑道:“你有印象对吧!”
傅锐静静看着余期如释重负的笑脸,四肢百骸仿佛被倒进冰渣般迅速发冷。他像是能听见心底深处生锈齿轮开始运作的咔嚓声。
咔嚓咔嚓,把盘根错节的藤蔓全数搅碎。
傅锐扯开一个笑:“余问?”他没有在问余期,他在问他自己,他笑着重复一遍:“余问。”他捂着脸噗嗤一笑,眼睛里却似乎闪着眼泪。他仰着头,低声道:“原来你就是关余的儿子啊。”
余期愣愣地跟韩寻对望一眼,韩寻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傅锐清了清嗓,往小度川前面指道:“a6桌,一个戴眼镜的坐着,他等会儿就到,你们去那边等他,等见了面,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我一会儿就过去。”
余期犹豫着想再说些什么,韩寻直接拽着他就走。余期回头看一眼身后,担忧道:“韩寻,他……”
韩寻对余期比了个嘘声,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傅锐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把一直握在手上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它被水沾s-hi,s-hi漉漉地蜷在他手心里,像一颗萎缩的种子。他俯视着混杂了各种脏污的垃圾桶,继续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
“我一会儿就过去,送他下地狱。”
第34章
韩寻在小度川暧昧不清的灯光里扫视一圈后,径直往小台附近的一张小桌走去。他拉开沙发椅便毫不客气地在郑卓对面坐下,余期犹犹豫豫地小声向郑卓问了声好,才挨着韩寻坐下。
“不是还有两个座位吗?” 韩寻一边嫌弃一边腾出空位。
“等下我哥来要坐,我坐了就不够了。”余期红着脸道。
郑卓从韩寻坐下开始便瞪大了眼,一会儿盯着韩寻,一会儿又瞥向余期,拿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半天才憋出一句:“林询,你吸人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