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微乱,白郴容懒得说话,他一扬下巴,将不容拒绝的意思摆在了脸上。
“好好好。”孔珏重新坐回了钢琴前,这回不敢贸然地弹《悲怆》了,而是换了别的曲子。
在潇洒的旋律中,白郴容的手指却在轻轻颤抖着。刚刚稳健地触碰着琴键的手指,这会儿怕是连烟都夹不住了。
他在弹琴时想到了许多人许多事,这才让这首曲子变得动人传情。
他老妈当年能以一首钢琴曲勾住上林无数显贵,其实不是靠勤学苦练,而是天赋惊人。而这天赋就传给了白郴容。
在白老爷死之前,白夫人是非常爱叫他一起弹钢琴的。后来白夫人搬离了白府,住到了外头,白郴容也只是偶尔弹两下。大约一年前,和白举鹤吵架后,白郴容去了白夫人那,心血来潮想弹两首。可惜白夫人摸够了麻将的纤纤双手已经没了往日的灵动美妙,白郴容只能自己随便弹弹,无聊得很。
今日能顺利地弹出,真是内心的情感在驱动。
白郴容有时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带着股悲怆的意味,时而动摇,时而坚定,纵使些许欢乐的回忆也都是压抑的伏笔。
在弹奏时,他想起做多最悲苦的,就是白举鹤。
在白府里偶尔弹两下的时候,都是白举鹤陪着他,耐心地指导他的。
一般是在事情忙完的晚上,夜凉如水。
同一架钢琴,同一个弹奏的人,同样的歌曲在不同的时空中演奏。
每当他弹错一个音,白举鹤就会轻轻拧起好看的眉毛。当时还不算特别苍白虚弱的面色上是满满的认真。
白郴容便时常生出些顽皮的心思,他有时会故意弹错好几个音,惹来白举鹤靠进手把手的指导,有时会乱弹一通,让白举鹤不轻不重地拍他。
在演奏会上,瞧见二叔脸上的忧愁之色,白郴容会悄悄补上一句“他还没我弹得好呢”来让他的二叔多些哭笑不得的轻快之色。
在之前大剧院里的演出,白郴容还真想与唐朔他们好好听听呢,可惜被迫离开,连个开头都没听到。
耳边的乐声停了,孔珏晃了晃手。
白郴容回过神,空旷的大厅内没了钢琴声的影响,清楚地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声大笑:“白举鹤,你娶个女的回来是做摆设的吧,你下.面那玩意儿还能活过来不成!”
白郴容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外走了出去。
“最后来一首《命运》吧,孔珏。”
他在走出门的那一刻回头对孔珏说道,周身的气势,让正想小小抱怨一下手酸的孔珏下意识应了一声好。
“命运总会宠爱你的。”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看,这一章好像没有唐朔......
我真不想那么快完结啊,好想续一波。
第21章 命运
白郴容走得并不快,他推了一把捏着酒杯脚的围观群众,在那人慌忙拍着洒到衣服上的酒水时,顺利地挤进了人群里。
他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越众而出的白升猿身上。
白升猿的身后站着白家的老人们,他们大概是光明正大地进了婚宴,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白举鹤施压,逼迫他让出家主之位。
刚才高声怒骂的是白升猿身后的一名手下,此刻还在喋喋不休,话里话外直指白举鹤无法生子。
而白举鹤......白郴容看了一眼白升猿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猖狂,叹口气看向在他对面沉默以对的二叔。
他的身后也站着簇拥者们,听见对面的挑拨,都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纹丝不动。他们大多是白家的旁系,早就知道白举鹤无子,站在他这边只是为了给自己一脉寻个机会。
所以,白升猿那边的人的挑拨实际上是说给在场的宾客说的,毕竟他们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总体实力弱于白举鹤的情况下,白升猿此举也算加点变数。
周边的小姐们窃窃私语着:“哎,二爷是底下不行吗,难怪一直不娶妻子。”
也有人一脸惶然:“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放我出去啊。”
大部分的宾客都很镇定,他们参加这回的订婚宴显然提前有了消息,知道两边人马都不会对他们下杀手,反而会因为这次的站队得到不少好处。
这个时候的白府,已经被包围起来了,只是哪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怕被其他势力捡了便宜。
随着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模样的宾客缓缓移动到白升猿那边,其他宾客顿时开始s_ao动起来。
细小的讨论声使得场面有些乱糟糟的。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有人想到。
然后一声枪响猛得响了起来。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少人面面相觑。是谁在这种要紧关头开枪。随即他们纷纷看向白升猿和白举鹤,来回扫视他们的身体。
在场最重要的两个人好好地站着,甚至表情都没变一下,彼此冷漠地对望着。
就在众人疑惑是谁中了枪时,一声惊呼从白举鹤身后传到所有人脑子里,宛如霹雳。
“唐小姐!”
白举鹤霍然转身,但刚转过了一半,又强硬地转了回去。
“哈哈,反正这白二夫人娶了来也没什么用,只会给我们二爷戴绿帽子!”嘲笑声尖锐刺耳。
白举鹤的平静变成了忿怒,苍白的脸上红了一片,几乎红到了耳朵。他的两眼盯住了这个侮辱者,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