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世界,艾尔斯低下他的头颅,翻看着眼前的书籍,这是一本描述这个破碎世界的古物,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是幸福的世界,每个人都有着足够生存的资源,万物生长,四季荣枯。
艾尔斯与他的同伴们改变了这一切,凡人不会理解,他们不会明白,所谓的轮回,只不过是灵魂被投入名为玛娜的长河中,被碾磨之后重塑的虚伪。
没有谁能够真正意义上的永生,也没有谁能够真正意外的超脱死亡,生者不会明白,生无法统治一切,只有死亡可以。
闭合上眼前的书,让它继续停留在腐朽的书架上,也许有一天有谁会再来翻看它,也许这个世界会在他们离开之后走向崩溃,又也许……这个图书馆只能与之前的那些遗迹一样,见证永远,成就永恒。
·啊,无趣的永恒,无聊的永远。
飘浮在地面之上的艾尔斯停留下在了走廊的尽头,一面镜子,在这个世界,这是非常富贵的财富,也是他在入侵这座要塞时点名要求保留的物品。
·看看你自己,艾尔斯,这才是永恒。
镜子中的白骨巫妖眼眶中的赤红魂火翻滚着,还记得年幼的时候,还在给领主老爷放羊的自己,天真的以为那就是永远。
后来姐姐因为出嫁,领主收取chū_yè权,不知怎么得就死了。
这才惊觉,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远比自己想的要远,命运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以生命与鲜血为代价警告一个孩子。
·蒙主垂怜。
艾尔斯低头,他所信仰的神明,又或是命运,给了他一条生路——被确认了巫师天分的他,来到了浮空城。
从那天开始,艾尔斯发现自己见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原本高高在上的领主老爷,在高阶巫师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牧者。
羊倌牧羊,领主牧人,这天底下的事情,永远都不新鲜。
·艾尔斯阁下,塔尔姆阁下在楼下等您。
一个颅骨信使来到艾尔斯的身旁,艾尔斯扭头,看着它眼眶中的魂火,虽然已经不能笑了,但他还是本能地笑了笑——也是咧开了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们——请记住,一个传奇巫妖应该保护好它的每一颗牙齿,不管它们是不是属于自己。
·我知道了,告诉塔尔姆阁下,我马上就到。
告诉这位信使,后者漂浮出了窗口。
这就是那位领主的直系后代,艾尔斯成为高阶领主之后,第一时间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杀尽了原领主一家。
就像他们用马拖死了他的父亲,用一个蹩脚的谎言将他的母亲斩首,将他可怜的只有五岁的妹妹与弟弟丢给了猎狗,然后又找了杀手来杀自己那样。
他们先面的都办到了,只可惜,最后最重要的一条,他们没能办到。
所以当艾尔斯回到家乡,将老领主送上绞架之前,出于恩还十倍,仇以百偿的信条,艾尔斯将他的家族中的所有人,都做到了骸骨傀儡,而他最宠爱的孙子,那是艾尔斯最喜欢的信使。
·愿主垂怜。
……可怜的主,它们被巫师杀死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命运对谁都一视同仁。
艾尔斯转身,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白骨巫妖走进了自己所打开的传送门。
·我以为你化过妆了。
看着艾尔斯出现在他的身边,另一位白骨巫妖顿了顿手里的法杖。
·是的,我抛光了我的颅骨,你没发现它比之前在那里。
·亲爱的,你到底有多讨厌阳光啊。
一边感叹,一边看着那只妖鬼走了过来,艾尔斯咧开了嘴。
·摩根斯达姆,你是不是又有新名字了。
·我不是摩根斯达姆,我叫姆贝多!
艾尔斯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后者双肩一耸,很显然,它在说这事怪不了它。
不得已,与这位签下魂约,艾尔斯开始集结他的部队——毁灭这个世界最后的堡垒花不了他多少时间,但是和他的朋友不同,艾尔斯喜欢精锐,它的王冠之主们,它的女妖部队,它的无信者战团,都有着远超同行麾下的战力。
·你还真是舍得打扮你的小狗们。
塔尔姆在笑,虽然着的方耳朵小崽子,他的手里有着完全超出他身高的长弓,一支洁白的能量箭矢正在闪耀着最纯洁的光,然后他松开了手。
艾尔斯扭头,看着那箭没入巨大妖鬼的额头,后者的脑袋在刹那间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那个铁盒子撞碎了一列射手,消失在街头巷口。
然后艾尔斯看到它的骸骨炮组被爆炸所包围,很快的它再也无法感应到它们的存在。
艾尔斯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的白骨巫妖转身钻进了这座圣堂。
传送门在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之后正在崩解,艾尔斯接手了之后它不再崩解,只不过失去了一部分的基座,它也许只能通过一小部分部队。
艾尔斯切断了与门外骸骨部队之间的联络,将自己的王冠之主们收了起来,然后只身走向传送门。
作为一个高阶白骨巫妖,明白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是最基本的生存本能,没有这种才能的,不可能成为高阶白骨巫妖。
·该死的!你不能走!你还签着魂约!
巨大的妖鬼竟然还没有死,但是它失去了视野,现在像一个标准的无头亡灵一样找不到属于它的路。
艾尔斯笑了笑,然后钻进了传送门。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