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除了一些场面上的客套,三人边吃边聊,李湘茗除了略显紧张外,倒也不怎么生份。
女子抛头露面,本就容易招来非议,何况,寡妇门前,是非更多,顾昔韵又是近来艳名最盛的寡妇之一,而叶公子又是名动大周帝国的大家,万众瞩目的大名人,李湘茗既便没有感觉压力,也难免生出几分的紧张不安感。
不过想想心里也就释然,人家一点都不在意外边的风风雨雨,她又何必替他俩紧张?
光明磊落,真名士也!
在李湘茗心中,又把某人看高几分。
叶天不因与李湘茗初次见面而拘于小节,更不因顾大美女在一旁而安份守已,他是口若悬河,偶尔不小心漏出一些新鲜的词儿,越发引得李湘茗好奇。
顾昔韵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经常语出惊人,但仍然听得兴致勃勃,心中越发的钦佩与爱慕,这冤家在她心中,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李湘茗本想在诗词上讨教一番,但却被叶天款款而谈治世之道所吸引,只是眨着一双秀眸静听,偶尔出声询问几句。
重文轻武的年代,那些文人最爱谈事论事,大谈自已的抱负与理想,一个个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可实际全是空话大话,没有一点实际作用,听多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李湘茗今次可是听得动容不已,叶天说的也是平常士子们所说的治世之道,但没人象他这般说得很具体很详细,许多是她听都未听过的全新理论,偶尔还有从未听说过的新鲜词,而且,说得很在理,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与现实挺贴近呢。
这怎不令她动容?
这年头,年青还未出嫁的女子,经常学着才子们举办诗社诗会啥的,大家聚在一块,吟诗作赋,也谈论一些国家大事,李湘茗有小才女之称,也经常被邀请,才子们所谓的长篇大论的治世之道,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叶公子确有真才实学,若不参加科考,入朝为官,造福天下百姓,岂不可惜了?
如此人才,一定得推荐给哥哥才行!
“科考临近,想来公子这些天来一定闭门苦读吧?”李湘茗说道:“凭公子才学,必定高中状元。”
她说的不是恭维话,而是真的相信,凭叶天过人的才华,考取状元应该不是难事,至于门路,她会想方设法说动哥哥再助一臂之力。
“科考……”顾昔韵如同石化一般,动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哎哟,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这冤家的才华,不容置疑,用旷绝当世来莆容也不唯过,官居宰相,那是迟早的事,科考便在下月初,我当督促他更努力才是,却整天想着与他缠绵欢好,那岂不是害了他?
她再是叛逆,恩想再开放,但三从四德的观念根深蒂固,象所有人的想法一般,读书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做官,且不说什么造福一方,名垂青史,这官袍加身,扬眉吐气,光宗耀祖,在别人面前都高人一等。
又是科考?
叶天打了个哈哈,含糊吱唔,打算蒙混过关。
李湘茗却锲而不舍道:“叶公子不必担心,妾身虽一介妇人,但仍可为公子引荐。”
“啊,真的?那太好了,拜托姐姐了,妹妹在这里先谢过了。”顾昔韵激动得忘乎所以,便要起身福礼,突觉不对,整张面颊窘得通红。
她与某人什么关系啊?便是某人真心待她,那也只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她刚才的话,怎么听都是女主人的口吻呢。
顾昔韵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这会儿窘得拼命的低下头,满地找裂缝。
好在,桌底下伸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还轻轻捏了一下,带着笑意的目光充满了感谢与疼爱,这才让她狂跳不已的心稍为平静。
两人眉目传情,李湘茗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
替两人真诚祝福的同时,她心中也充满了无比的羡慕,还有几分的落漠。
想到自已不幸的命运,她不由的幽幽叹息一声,昔韵妹妹的命真好,碰上叶公子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男人,自已的命呢?唉……
一想到自已的不幸,李湘茗心中充满千般愁绪,但俏面上仍是笑意盈盈,强颜陪客。
她秀眸里流露出来的落漠哀伤神情,又怎逃得过叶天与顾昔韵的眼睛,顾昔韵握住她的一只手,柔声安慰道:“湘茗姐姐,会好起来的。”
叶天笑眯眯道:“嗯,面……面条会有滴,铜板会有滴,爱情也会有滴。”
李湘茗与顾昔韵忍噤不住,失笑出声,这话虽然很粗俗,便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说得很贴切,这民间的疾苦,一般的有钱人家是无法体会到的。
离去时,顾昔韵与李湘茗同乘一辆马车,叶天则步行。
顾昔韵心里是很希望与叶天同乘一辆马车,但这种场合,她再是胆大也不敢这么做,而且,她得顾及叶天将来的名声与前程。
“妹妹怎么啦?”李湘茗好奇询问,顾昔韵登车后便一言不发,柳眉轻皱,脸上布满愁容。
“唉……”顾昔韵幽幽叹息一声,她突然担心自已会影响的声誉与前程,更担心叶天当了官之后,因为种种顾忌而疏远她,甚至与她断绝关系。
这一时间,内心可是百般的纠结,万千愁绪,涌上心头。
李湘茗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她柔声劝解,“妹妹可是担心叶公子?姐姐看得出,叶公子是重情之人,定不会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