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皇都之际,何若云才把林小宛求助一事说出,并把用血书写的丝帕登了出来。
物淳风面色铁青,恨不得马上就回转临潼,揪住薜威的胸襟问个明白,但他不是鲁莽之人,沉吟了半晌,命随行护卫的亲兵卫队飞骑赶往通颖洲玉溪县打探情况。
据林小宛所说,她是通颖洲人氏,家住玉溪县,本来,何若云与她聊天,扯到家中亲人,本是很正常的事儿,薜威在当时咳嗽了一声,林小宛的脸色立即起了变化,岔开了话题,现在回想起来,薜威的那声咳嗽应该含有警告之意,而当时的林小宛给吓得面色苍白。
何若云越是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越发觉薜威夫妇有问题,林小宛很怕薜威,不是一般家庭中丈夫强势得令妻子害怕的那种。
夫妻俩才踏入皇城大门,城门之外早有黄门小太监及皇家近卫师的士兵等候,着他立刻入宫觐见。
牧淳风立时心生不安,即便皇上再宠信他,急着想见面,也必先让他陪着夫人先回家,叩见老丈人,之后方召他入宫,这是人之常情。
今次,皇上如此急着召他入宫,牧淳风可不认为皇上是想念他,想跟他说话这么简单,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麻烦公公在前面引路了。”牧淳风说着话,几张银票已暗中递过去,这已是不成文的习惯了,用银子买通太监,了解皇上召见的意思,心理上好有各种准备,文武百官都是这样,他也不能免俗。
不过,引路的小黄门却只收下一张,剩下的几张退回,因为,他也不知道皇上此次的意思,这叫无功不受禄。
这让牧淳风心中越发不安了,不免胡乱猜测起来,是商讨西征事宜?还是因为拐跑旧韩降王宠妃的事问罪?又或是别的原因?
拐跑旧韩降王宠妃一事,本是他有意自污,以皇上的英明,再加上一个能把活人算计成死人的卫无计,皇上岂会不明白?要治他罪,早就治了,根本用不着拖到今天。
皇上的心思,他还是明白的,征伐西大陆势在必行,否则,天下大统之后,皇上没有裁减军队,仍旧保留四大主力集团军群,便是这意思。
要知道,四大主力集团军群近百万大军,即便屯田,但光是军饷军服什么的就是一笔庞大得吓死人的开销。
虽说征伐西大陆势在必行,帝国四大主力集团军群必定动用,哪支军团先行出征都一样,总之,四大集团军群都有参战立功的机会。
皇上这么急的召他入宫,难道是商量西征的问题?
牧淳风想了想,最终还是否定,帝国虽然一统大陆,但连年征战,元气大伤,最少需要三至五年的休养生息期,即便皇上提前部署西征战略,这还早着呢,何况,在征伐时炎日帝国时,皇上早就制定并开始部署西征战略了,建筑西域新城就是西征战略的第一步,建筑耶罗要塞则是第二步,皇上英明神武,深谋远虑,不仅是他,帝国几大元帅,众多高级将军都佩服不已。
那皇上这么急的召他入宫,到底为了什么?
牧淳风惴惴不安的随着小黄门入宫,来到御书房。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物淳风跪下行礼,平时在外什么的行的都是简单的军礼,今天,他老是感觉心中有些不安,故跪下行礼。
“来了,坐。”叶大天子口中说着话,头却未抬起,仍在低头伏案写着什么。
“谢皇上。”牧淳风暗中松了口气,端坐太监搬过的椅子上,昂首挺胸,等待皇上的训示。
“老牧,你瘦了。”叶大天子放下笔,抬起头,看着端坐面前的牧淳风,一时间,心中不免感叹万千。
眼前的牧淳风比以前瘦了,也黑了,胡须也长了,不过,眼睛神光内敛,越发显得沉稳老练,当然,人也老了,子女也不少了。
他重生时,第一个信任的大臣便是牧淳风,而当时的牧淳风只是一名皇家禁卫的小头目,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已是帝**方的四大名帅之首,自已最为倚重的武将。
牧淳风看到皇上眼中流露出的怀旧神情,心中一热,低声道:“皇上……”
叶大天子点了点头,突然沉声道:“牧i淳风,朕还可用你吗?”
牧淳风打了个激灵,连忙跪伏地上,“皇上,臣能有如今,全拜皇上所赐,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皇上刚才还叫他老牧,现在突然改口直呼他的名字,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皇上对他猜疑。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先表忠心再说,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除了拐跑旧韩降王的宠妃,他自认问心无愧,没有说出或做出什么令皇上猜忌的话与事情。
迎视皇上凌厉慑人的目光,牧淳风心中一片坦然。
“你自已看吧。”叶大天子扔下一小本子,他从牧淳风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忠心与坦然,这让他暗中松了口气。
牧淳风统掌帝国第一主力集团军群,他若有异心,这麻烦可就大了,幸好,他仍对自已忠心耿耿。
牧淳风跪在地板上翻阅那小本子,越往下,额头上的冷汗珠子标得越多,全身冷嗖嗖的。
上边记载的自然是叶大天子在临潼城外树林内的交战经过,还有兵部调查的结果,所有问题,全都集中在临潼卫戍司令薜威的身上,而薜威不仅是自已的得力部下之一,更是因为他的大力举荐,薜威方能得调任临潼重镇的卫戍司令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