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宅院。
夏凡又一次回到了这里,但这次他却是一个人来的。
在约定好明日前往京城后,王焕与卢少阳都各自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而姚晟则让夏凡打发去安葬那两具掘出的骸骨,顺便代他去祭奠一下韦家的家人。
一个人无所事事下,他干脆便独自在南溪县闲逛起来。
可走着走着,他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韦家那座荒废已久的宅院里。
“韦安山啊韦安山,当年的你是否早已知晓了杀害你全家的凶手是谁?可为何你最后依然对摘星楼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其中是否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呢?”
尽管夏凡已经知道韦安山的家人死于忘魂宗的独门奇毒梦断魂消散,但是这能证明下毒者一定是忘魂宗的人?难道没有栽赃嫁祸的可能吗?
秉持着严谨的态度,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是不会轻易下定结论。
他想要寻找忘魂宗,更多是为了印证一件事情。
当年忘魂宗的人究竟有没有毒杀韦安山全家?
因为这一切都太可疑了。
尤其是韦安山。
明明他都已经查到了白季这一步,他不可能不知道家人的死存在蹊跷。
最重要的是动机。
崔星平没有动机杀害他的家人。
画眉舫的女子更没有动机杀害他的家人。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
杀害他家人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另有其人,为何最后韦安山却认定了崔星平是凶手?
莫非是戴星衡与那个老家伙说谎了?
仔细想想,如果崔星平不是凶手,摘星楼为何会对崔星平作出废除武功逐出宗门的决定?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被他连累的两家无辜人的性命?
根据夏凡对隐世宗门的作风了解,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们会在意韦安山与他小师妹全家的死吗?要知道他们对地方上的豪强大族都视如草芥,何况是两个微不足道的普通大户人家?
可惜了。
杀韦安山杀得太早了。
甚至当年的当事人崔星平都死了。
如果他会秽土转生之术就好了。
两个仇家当面对峙一番,真相不就一切大白了吗?
否则何至于搞得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
等等——
我似乎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
当年与崔星平产生爱恨情仇的画眉舫女子!
她是否又会知道什么呢?
问题是画眉舫与忘魂宗一样都神秘莫测,夏凡上哪里去找她们?难道这也要求助于那什么镇武司?
夏凡突然感觉自己心好累。
他出山是为了潇洒的,不是出来查案的。
现在这算什么事?!自己装的哔含泪也要装完吗?
自嘲一番后,夏凡便准备返回姚府。
反正只要他沿着线索一直追查下去,迟早有天他都会弄明白当年的真相,何必要急于一时自寻烦恼呢?
只是——
当夏凡回到自己庭院厢房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房间里原本空无一物的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
准确的说。
是一封信。
“来人!”
夏凡没有第一时间看信,而是转头便呼唤了一声。
“尊上!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吗?”
由于姚晟在城郊处理韦家骸骨与祭奠的事情,所以暂时负责侍奉夏凡的人都变成了姚府里的一个中年管事。
“老实交代!在我离开姚府的时候,是否有人私自进入过我的房间?”
夏凡盯视着面前的中年管事道。
“回禀尊上!自您离开府后,小的便严令府里的下人不准靠近您居住的庭院,为此小的还专门在庭院外安排了护院看守,所以小的敢拿性命担保,这段时间绝对没有人进入您的房间!”中年管家战战兢兢道。
“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在确定中年管事没有说谎后,夏凡便直接挥退了对方。
随后他关上房门,目光又重新落在了桌上的信封。
洁白的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字迹,看上起像是一个普通的空信封。
当夏凡不再犹豫,伸手拿起信封之后,甚至隐隐从信封上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拆开信封。
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
纸上写了一行娟秀的字。
画眉舫,颍州南郡,天香院花魁。
看完这一行字,夏凡首先想到的不是纸上的内容。
而是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究竟是谁?
无论是信封上透露出来的淡淡香气还是信纸上的字迹,似乎都在表明对方是一个女子。
夏凡可不记得自己招惹过什么女人。
之前的黄毛丫头不算。
从信上的内容来看,她非常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都已经猜测到他下一个追查的目标会是画眉舫。
而对方悄悄送来的这封信,相当于在他瞌睡的时候送上了一个枕头。
但夏凡可不相信对方会如此好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
他还是会笑纳对方给自己指明了一条线索。
既然她知道画眉舫与自己追查的事情有关,那她肯定也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为何不明明白白告诉自己,非要自己亲自去查呢?
这便是夏凡感兴趣的地方。
这香味,这字迹。
他记下来了。
有朝一日,千万不要让他找到对方。
否则到时候别怪自己嘿嘿嘿了。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