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柔听得秦枫说,张泽沐现在写的这一首诗词至少是镇国品质,顿时柳眉微蹙。。
镇国诗何其难做?
当时秦枫能够做出镇国词《青‘玉’案·庆凯旋》,乃是因为世间众人皆写征夫之苦,而不写征夫与家人,爱人重逢的喜悦。
而秦枫抓住了这种最本质的属于寻常人的喜悦,凝聚了天地意志,这才词成镇国。
镇国诗词不比鸣州,续得要同天地意志有所共鸣才能做到。
何其难也。
若秦枫说,文光不少于六尺,姜雨柔还可以相信,毕竟张泽沐是秦枫最得意的弟子。
但秦枫说,至少镇国,却是……
就在这时,只听得“咔”地一声轻响,张泽沐已是搁笔在了砚台旁边。
他写完了。
原本看到张泽沐才写了两句,就已经达到了文光四尺而脸‘色’大变的王斗,见张泽沐直到写完,文光都不曾再上升一寸时,终于如释重负,纵声大笑了起来!
“小子,真是大言不惭,你连鸣州诗词都没够上……”
“真是吓死本大爷了,看你前两句就是文光四尺,后面两句居然毫无建树,真是可笑至极……”
“难道说,你那前两句是抄了别人的?后面两句是自己写的?”
王斗的话音刚落,张泽沐已是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王斗,冷声道:“我劝你,慎言!”
“否则一会你可能会后悔!”
王斗听到张泽沐的话,更是有恃无恐,大声笑了起来。
“后悔?”
“你居然还威胁本大爷?哈哈哈……后悔的人,只会是你吧!”
此时看到张泽沐面前的诗文的文光仅止步于四尺,冷云飞和冷芸湘父‘女’也是面如死灰。
由失望到希望,再又从希望跌落到绝望。
其中滋味,谁能体会?
王斗肆无忌惮地笑道:“岳丈大人,娘子,如此我应可以抱得美人归吧!”
他旋即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揭端坐在椅子上冷芸湘脸上的面纱……
说时迟,那时快!
“叮叮叮……”
以张泽沐为中心,半径百丈范围之内……
所有的‘玉’器和金器,无论是身上佩戴的‘玉’佩,甚至是口袋里揣着的金铢,霎那之间,一圈圈地‘激’‘荡’了开来。
可奇怪的是,这样的振动声不仅没有形成杂音,反而如同和谐的音律,仿若天籁一般。
姜雨柔的目光骤然一变,惊叫出声:“这是诗词异象——金声‘玉’振!”
“这一首诗竟可以产生,足以‘荡’涤人心,创造出天籁谐律的金声‘玉’振!”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声音影响,大都流‘露’出欢喜之‘色’,仿佛置身于极其美妙的意境之中
几个酸秀才甚至陶醉其中,摇头晃脑,如同喝醉了一般。
“啊啊啊……”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瞬间裂空。
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下,唯有一人,原本伸向少‘女’的手,忽地折了回来,惨嚎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天灵盖。
在台阁之上,“哒哒哒”连退三步,竟是直接撞在了最中央盛放着文宝境的书桌上。
然而随着文宝镜“呯”地砸落在地上,王斗识海之中竟是传出一声“咔”的脆响,鲜血狂溅而出!
识海碎了!
这人畜无害的金声‘玉’振竟将王斗的识海震碎了!
就在王斗惨叫着跪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
文卷凌空而起,悬浮而立!
文光四尺直接变为八尺……
达府诗成鸣州诗!
可这样还没有完……
在金声‘玉’振粉碎了王斗的识海之后,那纸上的文光骤然再涨!
八尺变一丈!
“文光一丈,诗成镇国!”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要是学儒的人,都知道镇国诗何其难做,妙手偶得,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我竟亲眼目睹了一首镇国诗的诞生!”
“当年易水关大捷后的文会上,老夫未能看到那燕无名所做的镇国词,一直深以为憾……”
“今日,此生无憾了!”
“只是那少年到底做的后面半句是什么,为何能一下子将四尺文气暴涨到一丈?”
“究竟是什么文字引起了天地意志的共鸣?”
不只是在场所有的观众,就连台上的冷云飞都无比好奇地问道。
“阁下后面两句究竟是?”
张泽沐淡淡一笑,信手将长桌上的镇纸挪开。
镇国诗文顿时迎风而起,文光之中,如有人用蝇头小楷,娟秀字迹徐徐跟在前面两句后写道。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卿知否。”
全诗文正是:“去年‘花’市灯如昼,素衣皓腕云出袖。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卿知否。”
天道之笔,写完,金声‘玉’振再起,在场的所有人仿若都沉浸在了诗词营造出的心境之中。
全诗辞藻并不华丽,但简洁之中,却写出了对那灯会相逢,素衣皓腕的少‘女’,那入骨噬魂的相思之情。
“如他所说,他与少‘女’曾因赌坊一事而有过肌肤之亲,两人定情之物,说是骰子亦不为过……”
“红豆又名相思豆,骰子上点朱砂,在他眼中都如同相思的红豆一般。”
“这最后两句,明写的是骰子上的朱砂如相思红豆一般,实则是以玲珑骰子自喻,相思之念已入骨难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