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的话音刚落,南华宫主不禁冷笑了起来。
“秦掌教,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兼瞎子吧?”
“流寇之中有人行血祭活人的邪术,这不是鬼门所传又是什么?”
秦枫当然知道南华宫主就是要把脏水泼给鬼门,干脆也就说道。
“难道本来道家小世界没有的东西,就一定是鬼门传来的?”
“难道看起来像是鬼门的道法,就一定是鬼门传出去的吗?”
听得秦枫不卑不亢的两句论辩,虽然气势很足,但归根结底,还只是否认了原来的证据,甚至可以算是抵赖了。
气势上够,力度上却不够。
正当已铁了心要跟着南华宫主一起倒“鬼门”,顺便削弱打击太一教的云笈宗和丹鼎道掌门整要开口,秦枫已是雄辩起来。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
“究其原因,水土异也!”
秦枫继续滔滔不绝道:“仪式相似,都是鬼道,但鬼门尊奉的乃是天地万物有灵,尤其是人死后有灵,当引魂轮回,使生者与死者和睦相处……”
“鬼门的道,乃是为了在生者面前彰显天道正义,维持天地的运转,化解怨气厉气……相当于是这天地之间的清道夫……”
秦枫没有丝毫地停顿,继续说道。
“又怎么可能做出献祭活人这样的邪术来?”
“这不是鬼门的道,虽然都是鬼道,但根本大相径庭!”
正有人想要反驳秦枫,哪知他已是抬起手来,指着面前的道门众人说道。
“道君传《道典》至今,分化出的四道门,道法是不是大相径庭?”
他又对着大易圣朝众儒辩道:“文王演《易》,孔圣著《春秋》,传至今日,儒道是否也已与最初迥然不同?”
“源流复杂,难辨彼此?”
“你们身在道门,身在圣朝,当然知道其中区别,会去伪存真……”
“但道门看圣朝之儒道,岂不是很容易混为一谈?”
“大易圣朝看道门,不也觉得四道门都是道门,并无差别吗?”
秦枫一边一句,各自塞住了道门和大易圣朝宿儒们的嘴。
摆事实,讲道理。
秦枫用道门的例子去堵大易圣朝腐儒们的嘴……
再用大易圣朝的权威去堵道门的嘴!
原本南华宫主最可以依仗的盟友,此时已被秦枫机智地完全封死,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南华宫主,等待他出奇制胜了。
借力打力,斗转星移,瞬间就将原本被逼入绝境的鬼门扳回一城。
“好,好一个‘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秦傲听到这里,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
“没错,我鬼门虽然言鬼,但这鬼道邪术与我鬼门之道,完全不合,绝对是有心人栽赃陷害!”
他说着,朝上首的易皇拱了拱手说道:“陛下明鉴,之前两次论道大会,在下所陈述的鬼门之道,陛下亦是听到过的……”
“鬼门断不会做出这等邪术来!”
话音落下,化身南华宫主的永劫圣子,却是冷哼反驳道。
“这世上,虚有其表,口是心非之人,实在是太多了……”
“若你在论道大会上,直接就将行邪术之事说出来,你认为圣朝上下皆是养着一口浩然正气的大儒,还会允许你的鬼门存在吗?”
永劫圣子毕竟也是经历过无尽岁月的强者,比起狡猾的鬼尊更胜一筹,话音直指秦傲的鬼门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
秦枫却说道:“那还请问阁下,鬼门为什么要操纵流寇,又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百姓,行血祭邪术?”
“请问阁下,鬼门做这些事的动机何在?”
面对秦枫的诘问,永劫圣子直接冷笑了起来:“难道本座还要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不成?”
“你们是怎么想的,本座哪里知道?”
“就譬如你今日上街,无缘无故杀了一个人,难道圣朝还要管你为什么突然杀人不成?”
面对永劫圣子的论辩,秦枫一抖衣袖,笑而说道:“若我一直以来,身正道直,却突然暴起杀人,难道不让人生疑吗?”
“我会不会是被容貌相似者冒名顶替了?”
“或者我被有心之人用邪术操纵了呢?”
“那是应该抓我,还是应该抓那真正行凶之人,甚至是幕后主使?”
秦枫说到这里,永劫圣子也是一惊,一时眉头微蹙,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正当这时,秦枫又乘胜追击道:“圣朝儒家也说了,‘不宜不教而诛’……”
“至少也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吗?”
秦枫转过身来,对着朝堂最中央的易皇遥遥一拜,开口说道。
“若是枉杀了秦枫一人,倒也算了……”
“陛下若是听信诬告,不知鬼门和道门之中,多少无辜人头要落地……”
“鬼门亦蒙受不白之冤……”
看到易皇似有一些动摇,秦枫便直接继续说道。
“若是有人心怀恨意,与那行邪术的鬼道同流合污,流寇就不再是癣疥之疾了,而是心腹大患了!”
“陛下必不想‘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吧?”
听到秦枫的论调,王座之上的易皇沉吟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国师所说,也不无道理,若是仅仅因为流寇中有人行鬼道邪术,就将整个鬼门诛灭……”
“确实是鲁莽草率了一些!”
听到易皇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