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奕未及表态,洛沨道:“先等等,那张画像……小阿月,劳驾你把这里墙上的烛台都点上。”月听到他语气中的郑重,于是应了一声,点燃其他的烛台。
“果然!”洛沨看着对面的画像,喃喃。
宣奕问道:“画像上是谁?”“是当年凭《离原剑诀》兴盛洛家的一位祖先。”洛沨道,“过去祠堂大祭,我见过他的画像。宣奕,你扶我过去。”
宣奕带着洛沨近前,在这幅画像的一角看到了一行小字,写的是画像的时间还有所绘之人,果然正是当年洛家的那位前辈,这幅画像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纸张泛着岁月的枯黄。
“逝者如斯,物是人非。”洛沨轻叹了一声,从一旁的香盒中抽出三支香来,就着一边的烛台点燃,向画像虔诚拜了三拜,将散着缭缭青烟的香插入看上去已经久未使用过的香炉里。
好在这里是地下密室,倒并未落许多灰尘。
“洛沨……”宣奕轻轻喊了一声,洛沨望过去,在他的示意下目光落在了那只小木盒前。这个木盒的形状大小,再加上宣奕眼中的意思,洛沨瞬间反应过来。“难道……”他惊疑不定。
宣奕道:“打开看看吧,如果真的是的话,现在整个洛家,也只有你有资格得到它。”当然,它也意味着责任和牺牲。这一点,宣奕最为明了。洛沨微微蹙眉,目中光芒明灭不定,沉默片刻后,伸手将木盒移至近前,扳开搭扣,将盒盖缓缓掀起。
安静完好地躺在木盒中的,赫然是这段时间杜氏等人心心念念追查的《离原剑诀》!
第24章【十八】九星(下)
洛沨沉默着将剑诀收好,三人遂沿着楼梯而上。当掀开搭在头顶的挡板走出去时,宣奕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最初由洛澔带着走下地道后到达的第一间密室中,此刻地面上,方才打斗留下的血迹犹存,但已经没有人了。向进门左手边看去,那块千钧石依然尽职地死死堵着左侧门的门口,而他们,却已经另寻通道从那里脱出了。
月长舒了一口气,轻轻捏了捏宣奕的手,宣奕微笑着帮他将额前散乱的头发捋至而后,轻轻道:“阿月累了吧?”月道:“有一点,不过还好。也不知道我们之前被困了多久,现在什么时候了。”
洛沨面色有些沉重,望着右侧门,道:“宣奕,阿月,我想去看看我爹在不在。”“好。”宣奕应着,扶着洛沨走过去。
一推开门,便是一股彻骨寒意袭来。宣奕立刻向身后道:“阿月,你站在门边别过来了,这里太冷你受不住。”月答应着,停下跟来的脚步。
密室中,一堆冰块搭成的简单冰床上,安放着洛家家主洛梓臻的身体。洛沨眉宇颤动,站在冰床前默默凝视。
感觉到洛沨身体微颤,宣奕轻声安慰道:“洛沨,你身上伤的不轻,也不能久待。我们先出去,再找杜氏和她的奸夫算账,为你父亲报仇!”
洛沨机械地点点头,宣奕扶着他出来。来到外间,洛沨的表情业已平静下来,带着几分疲惫道:“我们去找我三叔公,如今他是洛氏中辈分最高的长辈,这件事由他出面最好,省得族中其他想浑水摸鱼的人胡搅蛮缠。我现在,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应付他们了。”
“好,不过当务之急,是把你的伤仔细处理一下,你的柳姑娘看到,可该心疼死了。”宣奕道。洛沨微微扯了扯嘴角,道:“快走吧,我身上疼死了。”
“是,洛二公子!”宣奕应承道,一边扶好洛沨,一边拉过月,沿着原地道而上。
此刻东方已隐隐发白。重新回到地面的感觉令人一阵神清气爽,连宣奕和月都觉得一阵轻快,更不要说被困在地下十几天的洛沨了,抬眼四望,几乎就要热泪盈眶。
至于不惊动洛府诸人,顺利出去,对于宣奕来说并不是难事,即使手上还拖着两个人。他将洛沨送去了柳依云居住的小院,派人去请大夫过来为洛沨处理伤势。柳依云起身看到一身伤痕的洛沨,又是笑又是哭的,洛沨本想抱抱她,但牵动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柳依云连忙退了开去,生怕再碰疼了他,洛沨无奈,只好目光贪婪地上下看着她一解多日相思之苦。柳依云对宣、月二人自是千恩万谢。
因为暂时不想暴露他们已从密室中脱身的事情,以免打草惊蛇,宣奕和月也决定留在小院中。宣奕让人去客栈传信,让季珩了解了大致的情况。闹腾了一宿,宣奕担心月的身体,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催促着月赶紧歇下,好在院子里还有一间多余的屋子。
不过宣奕自己就没有地方睡了,其实他是习武之人,内力又深厚,一夜不眠倒也没有什么,但是架不住月担心,于是便在榻上合着衣服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第25章【十九】认罪(上)
洛沨身心俱疲,直睡到晌午时分才醒。然后便不顾身上的伤势,执意要去寻之前提到的那位三叔公。宣奕知道他心中愤恨难消,这件事也确实不是能忍得下去的,于是跟柳依云保证了会好好照看洛沨,带着月和洛沨一起坐上马车前往洛家这位长辈居住的地方。
路上听洛沨说,这位三叔公年轻时也是个豪爽舒朗之人,纵剑走江湖算是小有名气,后来遇到一名心仪的少年,便收了浪子之心和对方回到芃嘉城安了家,并没有住在洛家主宅中,而是在郊外买了一座小小庭院,共享岁月静好。匆匆几十年一晃而过,前几年爱人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