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世杰和孟续跪在地上,体若筛糠,几乎吓得屎尿齐流。
随他们而来的那些护院,也一个个丢下佩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磕头求饶。
谁能想到,他们冒犯的人,竟是当今太子殿下!
这一刻,人们终于知道,萧衍刚才对孟续说的,闯下滔天大罪是什么意思?
残害天潢贵胄,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这样的大罪,不砍头说得过去吗?
巷子里一片哀鸿片野,鬼哭神嚎。
为了活命,众人无不磕得脑袋鲜血直流,却没有一个敢停下来。
尤其是辛世杰和孟续两人。
叫声尤为惨烈。
那架势,让梁休联想到即将被送进屠宰厂的猪。
“殿下,是我们有眼无珠,愚昧无知,不识泰山……求求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饶恕我等……”
“可以。”
梁休的话让二人欣喜若狂。
然而,紧接着便看到梁休伸出手,指着那些护院:“这些人,孤可以饶恕,你们两个,却不行。”
两人脸色一僵,瞬间面如死灰。
“殿下,不要,小的知错了,知错了啊。”
“没错,殿下,不是您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辛世杰和孟续继续求饶,甚至搬出梁休刚才的说辞,可谓求生欲满满。
“没错,孤是说过这话,不过……”梁休神色玩味,“你们还有日后吗?”
短短一句话,不啻于一道闪电劈在两人头上。
两人心头猛地一跳。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自己死定了?
“殿下,不要啊,殿下,求求你,饶命啊……”
辛世杰和孟续吓得魂飞魄散,连爬几步,向梁休扑去,想抱他的大腿求情。
只可惜,被萧家的护卫死死挡住,没能成功。
梁休无动于衷,平静地看着两人:“此事,怪不得孤,机会给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会把握。”
这两名纨绔,昨天犯错挨了教训,今天就敢聚众来寻仇。
报复心如此强,这些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辜之人。
梁休打定主意,绝不姑息,要为长安城除此毒瘤。
“机会?”辛世杰最先反应过来,“殿下是说,刚才让我们请吃饭?”
“嗯。”
梁休点点头。
若是刚才两人答应吃饭,至少证明他们还有点心胸,可以抢救一下。
可惜。
两人明显放弃治疗了。
辛世杰后悔不迭,不甘地问道:“殿下,若是我们刚才答应你的提议呢?”
“没有如果,机会只有一次,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梁休轻轻摇头。
“不,还没有过去!”
孟续大吼,用力抬起脑袋,挤出一丝笑容:“殿下,我们现在就去吃饭,我们请客……对,就我们请,去京城最好的醉仙楼……”
“放肆!”
还没等梁休开口,便见到萧衍踏前一步,大义凛然道:
“太子殿下何等身份,怎能和你这种大逆不道的贼子一起同桌共饮?”
“再敢胡言乱语,亵渎天家,小心老夫将你就地处置!”
萧衍一句话直接将孟续镇住,吩咐左右,将辛世杰和孟绑起来。
趁着空闲,他这才有时间,向先前那两名萧家护卫,询问整件事的经过。
当听到众人是奉了萧文馨的命,前来捉拿梁休,准备绑回去治罪时。
萧衍大惊失色,忍不住一个趔趄。
果然,事情往自己设想的,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混账!又是萧文馨?!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萧大人欲哭无泪,几欲捶胸顿足。
估计萧文馨这会要是站在他面前,非得挨几个重重的耳光不可。
本来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如今又出了这事。
要是被炎帝知道此事,那后果……
“殿下,老臣有罪,老臣有罪,还请殿下责罚。”
萧衍不敢再想下去,啪叽一声,不顾国公颜面,也给梁休跪下了。
为今之计,只有放下颜面,主动揽责,才能有一线生机。
齐国公也算豁出去了。
“萧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再说。”
梁休被萧衍的举动吓了一跳。
这可是堂堂国公,就算请罪,也没必要给自己下跪吧?
而且,今天这事,他也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总之,梁休不好意思让他这么跪着。
萧衍道声谢,站起来,依旧面带惭愧,叹口气道:
“想必殿下也知道,今日之所以有此一劫,是老臣那混账大女儿所为?”
梁休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点点头。
“那就对了,今日之事,老臣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萧衍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文馨从小,就被她娘宠坏了,骄横跋扈!”
“这些年来,老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有心教导,奈何一直公务缠身,这才疏于教导,差点酿成大祸……哎……”
萧衍长叹一声,说不出的惆怅和萧索。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挺直腰杆,一脸严肃道:
“所以,此事归根结底,还是错在老臣身上,殿下若是不满,可随意惩罚老臣,只求……只求能对萧文馨那混账东西从轻发落。”
毕竟是自己的嫡女。
萧衍嘴上骂的厉害,实则却是以退为进,存了保护的心思。
“哦?”梁休陈深深看了他一眼,“孤要是不答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