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城市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地下室,里面十分阴暗,但好在没有想象中那么潮湿和肮脏。作为一个临时落脚点,反而干净的过分,能看出来主人有着相当严重的洁癖。
“把他放在床上。”白允慈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杨禁,冷静说道,“这里做了信号屏蔽,暂时没人能找过来。把柜子上的工具箱递给我,让我看看他的伤……”
杨禁迅速将工具箱交给白允慈,白允慈用剪刀把时一羲的衣服剪开,然后轻轻用手术刀翻开他的伤口:“对方用的子弹很特别,口径很小穿透力不强。奇怪……子弹卡在里面了,得取出来,没有麻药,忍着点。”
时一羲疼的神志模糊,哪儿还能听得见白允慈的话。鹰司在旁边急切地说:“你要割他的肉么?他会疼死的!”
白允慈冷漠地看了鹰司一眼,抄起来一把手术刀,捏着刀柄,刚要射向鹰司,他的手腕就被杨禁按下了。
“别别别。”杨禁说,“只是一个话多的小鬼罢了,不至于杀了。老白,先救人。”
鹰司被那恐怖的杀气吓得目瞪口呆,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你按着他,不要让他乱动。”白允慈对杨禁说。
“好。”杨禁用近乎拥抱的姿势把时一羲****控制他整个上半身,只让他受伤的肩膀露出来。白允慈用锋利的手术刀割开了时一羲的皮肤,剧痛感瞬间侵袭了时一羲的神经。他只是“唔”了一声,咬着牙,手指用力的抓着杨禁的衣服。
“没事,很快就好了。”杨禁在时一羲耳边轻语,“没事的,别怕。”
工具切割皮肤的声音很微妙,时一羲疼得发昏,汗如雨下。他很想叫,但是不知为何,仿佛无法发泄一样。所有的痛苦呻吟都含在口里,变成了闷闷的哼叫。
杨禁是非常习惯歇斯底里的惨叫的,可是眼前这个少年紧紧咬着牙关,半合的眼睛都失去了焦点,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意识逐渐在消散。这让杨禁很不适应,只得在他耳边说:“疼就叫。”
“疼……”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字节从时一羲的口中飘出来,很轻,也很诚恳。他好像什么都不会,连叫喊都是老老实实遵循杨禁的意思。
分外可怜。
“叮”一声,子弹落地。白允慈快速地将伤口缝合,现代科技早已经不需要医生用针去缝合伤口,而白允慈还是使用了这种原始的方式,走线整齐精致,让刀口看上去没有那么狰狞,最后在外面贴上了保护层,阻断感染。
杨禁从时一羲身上起来,见时一羲闭着眼睛,面无血色。他看向白允慈,白允慈说:“我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他休息一下吧,醒着才疼。”他转身去找了一条干净的床单回来,“帮我个忙。”杨禁不得不把时一羲抱起来,看着白允慈换好床单,再把时一羲轻轻放回去,盖上被子。
白允慈把染血的床单丢到了一边,开始清洁自己的双手。
这套戏码杨禁看得已经眼睛起茧子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允慈问。
“相同的问题我也想问你。”
白允慈看了一眼鹰司,问杨禁:“他们两个是谁?”
被点名的鹰司这才从自己刚才差点被杀这件事中回神,他的目光落在了白允慈身上。这个男人高大沉稳,看上去年纪比杨禁长一些,总是微微皱眉,带着不容忽视的压力。这种强大的压迫感叫人没办法对他英俊的外貌产生任何好感,反倒是想拔腿就跑,生怕他一张口一动手就是一条人命。
“我的两个学生,现在是队友。”杨禁开玩笑地说,“不过你可以忽略不计,反正是两个拖油瓶。”他顿了顿,神色转而严肃,“千帆基地被炸毁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今天本来是要跟洲际同盟的人接头,没想到遭遇了暗杀。这就是经过,现在该你了。你不是被派出去任务了么?情况怎么样?”
白允慈点点头,说:“我们十二个人接到的任务是调查圣地的潜能秘密实验室,并且铲除他们的地区火力。但是任务进行到一半,就在我们几乎快要定位到核心区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我们的位置被暴露……”说到这里,他吸了一口气,“当时我作为医疗在后方,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可我的终端在逃亡的时候损坏了。”白允慈晃了晃手臂,手腕上空无一物,“我暂时联系不上千帆,而且这件事我怀疑是内部出了问题,所以并没有贸然返回,而是躲在了凤凰城里,打算获取一些消息之后再行动,没想到碰到了你。然后你跟我说,千帆炸了。”
杨禁审视着白允慈,说:“也就是说,你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千帆已经炸毁……你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也不惊讶。”
“对,昨天的地震让我有所警觉。”白允慈冷哼一声,“平白无故怎么可能会地震?”
杨禁也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佛不怜世’对死人的事情惊讶才奇怪,哎,我在想什么呢。”
“什、什么意思?”一旁的鹰司听他俩说话云里雾里,插不上嘴又不甘寂寞,终于见缝插针地问了个问题。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杨禁这才想起来鹰司根本不知道眼前这号人是什么神仙,“这位就是千帆鼎鼎大名的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再世华佗的白允慈医生。”
“什么鬼名字。”鹰司吐槽。
白允慈歪了一下脑袋,目光冰冷地看向鹰司。杨禁赶紧说:“年轻人我劝你好好说话。你跟我撑脸我只能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