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十公里,叶离一直跟着林莉和几个马协的跑友并驾齐驱。到了十公里的补给站,叶离一眼就看见了紫色的校旗。
十公里是第一个补给站,足有几十米长。路两旁围满了看比赛的群众。除了组委会统一的补给,大的企业、组织、学校等都有自己的人守在这里。小桌子上摆着矿泉水、运动饮料、补水海绵,甚至巧克力香蕉等食物。
叶离跑近补给站,看见系学生会的几个熟悉的面孔。他刚刚跑到一个兴奋的状态,微微出汗,各个部位都运转良好,于是拿起一杯水抿了两口就扔掉了。
跑出补给站,人少了不少。雨渐渐大了起来,叶离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雨水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很不舒服。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准备好的头带,戴在了头上。15公里处,叶离看了看表,差10分钟九点。
马协的人各个都是j-i,ng密训练,严格按照自己的配速跑步。叶离今天的状态不错。跑到大概18公里处,林莉有点跟不上他了。
“你先走吧。”
叶离自从开始跑步以来,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在进步。开始的时候落在林莉后面,后来一直和她速度差不多,没想到今天,林莉竟跟不上他了。
“那我先走了,师姐。”叶离扭回头喊了一句,“终点见。”
林莉去年跑完了全马,但成绩一般。叶离这是第一次跑,能不能跑下全程,其实是个未知数。开始冲太快,后续乏力、半途而废的比比皆是,更不用说突发的崴脚、抽筋等意外状况。
总之,对于业余跑者来说,完成一个全马,除了科学的训练、顽强的毅力、积年累月的时间投入,有时也需要一点运气。
42.195,是一个极具魅力的数字。把它踩在脚下,足够一个人骄傲很久。
刚跑到20公里补给站,叶离就听见朴亮在路边叫他。
“叶离,喝点水。”朴亮递给他一瓶水,“刚看见咱学校不少人,真厉害。”
叶离有点渴了,喝了小半瓶,喘着粗气问:“都谁来了?”
今天的马拉松学校宣传了很久。因为耗时长,又不在学校,叶离也不好意思让大家来看他比赛。但朴亮是老早就说要来给他加油的。
“宿舍人都来了,不过出来的比我晚,可能在后面补给站呢。你加油。”
“嗯。”叶离把喝剩下的瓶子递给他,“走了。”
“我在终点等你?”朴亮跟着他往前溜。
“嗯,你坐车过去吧。”
再跑出来,路上的只剩下比较专业的选手了。叶离从上到下全身s-hi透,也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雨水。
25公里的指示牌一过,叶离就渐渐感觉到了疲惫。脚上的鞋吸足了水,变得异常沉重。袜子这会儿也又凉又s-hi,跑起来十分难受。
路上不时地有医务车停在路边,另外还有组委会提供的摆渡车,坐上去就可以直接到达终点。
之后的一段路有轻微的坡度,选手们的速度全都慢下来。叶离不敢停下来走,放慢速度往前跑。没想到再往前,是一处立交桥,坡度很大,选手们必须要爬上去才行。
爬坡是长跑选手最害怕的事情,因为太耗费体力了。本来在长跑时,对于心肺功能不错的人来说,疲惫大多是一种缓慢的侵入身体的过程。可爬到这个立交桥上,叶离的大腿已经有了明显的酸痛感,下坡的时候又要用力收劲。他跑完立交桥,感觉自己血槽已经空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关节都在疼。
疲惫来得比预计的晚,但迅速又彻底,龙卷风一样地席来。
他远远的看见了30公里的补给站,咬着牙跑了过去,找到了校旗。
校旗下站着一个马协的老师,因为身体原因今天没参赛,只做后勤。他见叶离的样子,问道:“还行么?”
叶离停下来c-h-a着腰,说话已经不太顺畅了:“刚有个坡,一下就不行了。”
“30公里,最难捱的一段,尽力就行。”说着递给他水和巧克力。
叶离感觉胃里这会儿完全空了,吃了两块巧克力,喝了点水,又拖着步子往前跑。
刚跑出没一会儿,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他发现自己岔气了。
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长跑开始的阶段,而且是平时跑的不多的选手,是因为身体不适应长跑的节奏而产生的轻微痉挛。叶离平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但此时此刻的的确确是发生了。
身体左下方钻心的疼。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把速度降下来,呼吸尽量均匀,慢慢等待着身体自己调整过来。
路边每隔一公里有个距离指示牌。叶离每到一个指示牌,就告诉自己再跑一公里,这样又捱了四公里,仍旧没有好转。
那个立交桥之后,路上不断有人停下来。
放弃的念头在叶离脑子里出现了。而且出现之后,就挥之不去了。
35公里补给站就在眼前,他决定跑到那,至少休息了也可以喝水吃东西。
他跑到补给站,c-h-a着腰喘气,连找熟人的力气也没了。
“叶离,怎么样?你真木奉!”苏小虔这时候居然跑了过来。
“不行……跑不下来了。”叶离捂着身体左下侧,那地方实在太疼了。
“那就歇会再跑?”
叶离心想,歇会儿就跑不动了,只是这会儿他也没力气跟苏小虔说话了。
苏小虔又问:“前面不就7公里了吗?”
35公里是马拉松的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