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铮?军部?”希勒克抢在游竞面前叫出声:“这不合法。”
“闭嘴,”耶戈尔呼吸有点沉重,显然他并不像刻意表现得那么轻松自如。“我不能信任内务部。只能让军部把你送走,去河岸基地服劳役,那里是我们执政官的老地盘,没人会泄密。”
“诶?”突然被的游竞惊了一下,下一刻在耶戈尔恶狠狠的眼神之下承诺道:“虽然我现在一头雾水,但我保证。”
耶戈尔转过身来,伸出手指,比成枪的形状,顶在希勒克的头上:“在路上多说一句,你就死了。再接触政府或元老会的人,你就死了。我不知道你收集的资料藏在哪里,但如果那些东西被找到了,你也会死。所以为了你的性命,忘记关于齐知闻的破事,收起所有的小动作,夹着尾巴做人——你会被流放是因为试图贿赂执政官。”
希勒克怔了一秒,开口道:“您并不是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耶戈尔坦然自若地收回手,抱肩:“离这颗炸弹远一点吧,先生。你太幼稚轻信了,在游家和赫连家的人面前居然什么都敢说,换成游铮参谋长,或者我那位好未婚夫赫连定,”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似乎一点感情都不带,“你不见得能活着走出这个门。”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希勒克说,“在此之后我保证会闭嘴,永远。”
耶戈尔轻抬下巴看着他。
“那个,”希勒克指了一指此刻被游竞握在手中的文件,“我猜天琴座今年的军事经费又缩减了。”
耶戈尔沉默不言,游竞把文件抓得更紧了一些。希勒克绝望道:“你们必须做些什么。”
游竞试图安慰他说:“皇帝,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不会有足够的财富来进行星际战争,天琴座对贵金属流通的监管是很严格的。”
耶戈尔背过身去,焦躁地扯着自己原本整整齐齐的长发:“天琴座已经够躁动的了,如果齐知闻真的想搞事的话,请他先排个队吧。”
游竞带有安抚意味地把手放在他后脑拍了拍,耶戈尔愣了一下,抬眼冷冷地看着他,游竞问他:“军部的人什么时候来取文件?”
耶戈尔退后半分,说:“很快。”
游竞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随即转向希勒克,强行握起人家的手:“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活着。”
希勒克苦笑:“我倒是希望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你们了。我有预感,下次见面时,天琴座不会是现在的天琴座了。”
他仰头,从执政官的办公室穹顶,可以看到整个瞩星台上方的天空,流云慢悠悠地游走,恒星在看不见的地方,投下白金色的光芒。执政院是禁飞区,所以无法看到来往穿梭的小型飞行器,但是在整个奥菲斯,乃至整个天琴座,它们熙熙攘攘,构成了一个轻盈、欢快的和平世界,虽然战争才过去不到二十年。
“滴”的一声,显示有预约的军方人员已经在来办公室的路上,希勒克退后一步,冲游竞和耶戈尔挥挥手:“再见。”
直到很久之后,游竞才如梦方醒地问:“你觉得希勒克的话会有几分是真相。天琴座真的已经在危机之中了吗?”
耶戈尔看他一眼:“我不知道天琴座是否会有危机,但是你已经浪费了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
“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小手段工作偷懒,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不要得寸进尺!”
“天琴座马上就要被帝国攻陷了,你居然还逼着执政官批文件,难道我不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吗?”游竞睁眼说瞎话,哇哇抗议道。
耶戈尔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近距离看执政官那双不谙世事的漂亮眼睛,游竞几乎能感受到他清浅的吐息:“别看那么远,游竞,齐知闻不是什么致命危机。荆棘和狱火,其实就在你脚下。”他抬手覆上游竞的眼,游竞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结巴到不会说话了:“耶戈尔。”
“嗯?”
“你今天,是不是和我是一伙的了?”游竞回想着耶戈尔今天不容置疑的独断姿态,第一次为此感到开心,耶戈尔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信息源,如今只有他和游竞两个人获悉皇帝齐知闻的惊天秘闻。
耶戈尔沉默了一下,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口气,说:“是啊。”
“为什么?”游竞在他手心眨了眨眼。
“因为我们执政官是个好孩子。”耶戈尔放下了手。在游竞眼前还一片空白的时候,一个拥抱轻轻地落在了他肩上,又很快离开。
廉洁政府的做派就是,虽然耶戈尔贵为秘书长,平日上下班也是没有配备专用飞行器的。他的司机和飞行器都属于赫连家,赫连定偶尔会来接他,则第二天必定会有偷拍新闻见诸媒体。
今天他下班的时候,游竞很气恼:“你要回赫连家?”他着重强调了赫连家三个字,仿佛他今天才知道似的。
耶戈尔回答道:“不然呢,只有您有这个权利和义务,一定要住在执政院内。”
现在想起来他仍然觉得游竞很好笑,基于耶戈尔特殊的身份——无论于公于私,他见多了对他窥视的目光,甚至好奇的试探。
但是游竞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即使敏锐如耶戈尔也不能说得准。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对他来讲无足挂齿。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耶戈尔的屋子里有很多老式的稀奇古怪的装饰品,小时候大人们总是告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