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竞的表情好像在欣赏一幕戏剧,他嘴角充满兴味地挑起,漆黑的眼睛里却寒浸浸的。
他伸手揽过耶戈尔的肩,微微垂下头说:“脸色别这么难看,笑一笑,新闻马上就会发到整个天琴座,领导者可不能是一副呆楞楞的傻样。这还是你当初教导我的,秘书长。”
耶戈尔缓缓地抬起头,他嘴唇完完全全褪去了血色,面容像雪堆出来的一样,仿佛马上就要融化。
耶戈尔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记忆像被闸门挡住的流水,当第一个音节落入耳中,脑海中的闸门就出现了裂缝。他记不起来细节,但那种带着嘲弄的低沉语气,习以为常的独断专行和吉光片羽的温柔,像遗失在记忆中的两枚小小玉玦,毫不费力地拼成一个圈环。
游不殊的儿子,执政官游竞,就是末代皇帝的私生子,帝国皇储。
他怎么能没发现,这就像宇宙中的黑洞一样明显,你或许看不到它,但当它存在的时候,一切都奇异地扭曲了。他怎么能没发现?
或许,他在不自觉地逃避着这个结论。
齐知闻那种清高倔强的性格,怎么可能和别人生孩子。而一个横空出世的私生子,若他是跟随被放逐的贵族们一起在偏僻阴湿的矿山长大,怎么会一上来就熟谙军事,擅长权术?
耶戈尔简直想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