裱号的地方竟然打了忘梦轩三个字?嘿,没错吧?忘梦轩可是只接武器的铺子,别是仿她们名号的吧。我想起来我身上也有忘梦轩的物件,急忙将手上镯子褪了下来,细细查看,果然无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将白玉如意揣在怀里,身形一摇,溜了。
有空的去找婉莹问问。
端午家宴
龙舟、集会、包粽子,小情人相会。
我却正为床上那戏服郁闷呢,昨天晚上绣坊的李姨娘拿来这么件破烂衣服给我,说是九公子吩咐她准备的,还特意将麻木上的丝抽了好几道去,又拿刀扯了几个口子。
我真是满腔怨愤说不出口,你n_ain_ai的九鸾,有本事你就别离开七王府,一出来我就给你腿打断了。
我正犹豫着穿还是不穿,怎么穿。忽然外面丫头们叫道:“卓然公子到了,卓然公子到了…”听得我眼前一亮,我也要去看——
然后想起我这身衣服,发愁。
出去敲了隔壁的门,燕子,借件衣裳给我。
我胡乱的套了上就往百花厅去了。
来的真是刚刚巧,我刚从后面出来时就见着妍溪她哥,咳咳,是七王嫡长子与一人同入。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人,和陈大人很像。
心里就像是湾水塘,一片羽毛轻轻落于水上,很安心,一下子融化了,柔软了。
他一定就是陈卓然。
并不似我们琦凤男子束冠,短而蓬松的头发,服帖的熨在耳边。眼眉、鼻子、嘴唇、脸颊的弧线,仿佛是那人的模子,只不过眼睛有些不同。那人一双诱人桃花眼,而陈卓然,确是水灵灵的,像是小孩子的圆。
他,大概已三十出头,可那眼底仍是一片清澈的蓝。
只是,擦肩而过。
他与嫡长子,谈笑甚欢。
我见他一次就够了,再无他恋,心,也释然了,毕竟我们是一样。
仆人来来往往,忙着迎宾上菜,我就像个栓马的桩子,一动不动。
有相识的人看见了我,“弦歌,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换衣服,九公子在后面等着呢。”
我木然应声,往前走着,心神早已飘远。
“啊!!!!!!!!!!!!”手上传来烙印似的疼,醒过神才发现自己撞在了一个传菜的身上,盘碎汤洒ji-an了一身。手背上那是连着心的疼,我一下子惊了,立马去看自己的手。
盗者,手为重。
一个贼要是坏了手,就像乞丐没了讨饭的碗,其下场还用说么,必定可怜的很。
我现在能做什么,对,药,药,大夫,暖琴。
一瞬间脑子里冒出这些字眼。
顾不得胳膊上身上的疼,我连忙捂起自己的手起身就往东麓奔去,王府里除了她那,哪里还会有上好的药。
我心里难受的要死掉了,全然不顾周围那些人或指责或低语或者什么什么的,我都不管了。
就像坝上长久以来积累的水在一瞬间泄洪。
只是一个小口子就打破了我的心防,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涌了上来,眼泪也扑簌簌而下。
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我也没有道歉急急闪身离开,那人扶住了我的肩膀,温柔的声音传来。
“让我看看你的手。”
他的言语很轻,就像紫貂那柔顺的皮毛。
恍惚中我的心就这么安定了下来,因为他一句话的力量。
r-u白的光晕从我红肿的手背上升起,就像是金色的太阳照拂在柳叶儿间的暖意融融。
几乎是一瞬间,当我从那光晕中返过神,眼前是他放大了的脸孔。
淡淡的梨花香味,闻的不太真切。
我瞬即将目光转到自己手上,竟然、竟然恢复如初,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心里那喜悦之情无法诉说,刚意识到要道谢,才发现那段玉色莹润的指节,原来他正握着我的手,心里一丝丝温暖洋溢开来。
“多谢卓然公子。”我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面。
“不谢。”我的手蓦然落空,那梨花香渐渐飘远。
这事从开始到结束其实只在几息之间。
纤纤过来扶了我,离了这是非之地。回去的路上我就听着她一路的叨念,这个哪个的,也没往心里去,反正,这事,不太好办,虽然卓然公子并未在意。还好我是妍溪郡主的门客,要是一般丫头,估计早就收拾收拾东西扔出去了,这还是轻的!
只不过想起自己一身菜汤,满脸黑线。赶紧回去吧,人都好齐了,一会也该上场了,还得再洗一次。
我正打算走老路,纤纤却说,都来不及了,走近路吧。现在差不多改到的就到了,绝不会有人走那来路的,我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结果我发现我做了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我,竟然在挂着一身菜叶酱汁这无与伦比的尴尬时刻碰见了陆彻雪。
喂喂,七王家宴你们都来干什么,我真想冲上去问问他们。
彻雪显然是注意到了我,愣了。
这事让谁看见谁不愣啊,就像我被人打了似的,头发粘在一起,还滴水,穿着侍女的衣裳,裙子焦红一片,菜叶子还挂在上面。我恨红烧排骨和瓦罐汤!!!
我这老脸啊一下子就红了,红到耳朵根子上。谁能想到会这么巧合,我面前的人竟然是彻雪,旁边还有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重紫,另一个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