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把云姝不依。
“跪下!”连燕茹厉喝一声。
把云姝见她严厉,不敢不从,强忍着眼泪跪了下去。
“你可知你做错了甚的?”连燕茹板着脸问她。
“女儿不知。”把云姝垂头,眼泪滑了下来。
“还说不知!”把言欢忍不住怒吼。
把云姝吓得猛地一惊。
把言欢虽在外头随和,瞧着温润可亲。
可在家中却总爱板着面孔,尤其是对着儿女,只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他这些孩儿们幼时可不曾少吃苦头,犯点小错动则便是家法伺候。
如今大了,他也不大动手了,可孩儿们心里还是怕他的。
自然,除了把云庭。
把云庭幼时是既怕他又敬他,可自他贬妻为妾之后,把云庭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对他只有仇视与不屑。
把言欢也曾为此事打过他,想逼着他屈从,可根本不得作用,把云庭是个打死也不松口的主,性子犟的很。
加之他也是对这个长子确实偏爱,而把云庭又常年在外,他后来便不曾打过他,宁可自个儿气的半死,也只骂他两句了事。
现如今,把云庭已然长大成人了,在一旁,脸上已经不见了怜惜,面上也是怒气冲冲一片。
家中女儿做了这般事,尤其还是她嫡亲的女儿,别人耻笑的同时也会说她这个母亲教女无方,她在这满帝京治家有方的声誉也便就此毁了,且还会连累娘家。
这个女儿确实该好好教训。
“平步,请家法来!”把言欢已然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了,这个逆女不打不行。
把家的家法,早年之时是一根藤条,那藤条还不得手指粗细,细细软软的抽在身上不留痕迹,却又痛到骨子里,是把家这些子女们还小的时候,把言欢常用的家法。
如今儿女们都大了,再打臀部也不像话,便换成了一柄戒尺,供在把家的祠堂之上,需要之时便请出来打手心。
平步应了一声去了。
不大会功夫,便转圜回来。
细雨推门将戒尺送了进来,又默默的退了出去,合上门。
把云姝一直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也不言语,此刻见把言欢手中拿着戒尺,也不用他说,便咬着牙便将手伸了出来。
把言欢见她丝毫不知悔改,反倒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不由了起来,声音尖锐。
“反了你了,敢朝着父母这般说话!”
把言欢不曾想到这个女儿竟这般倔强,做错了事情还死不悔改,打了甚至还敢忤逆他,手中更是几乎拼尽全力没头没脸的落在把云姝身上。
“看我今朝不打死你这逆女!”
“打死我便罢了,左右你们也不疼我,叫我死了算了……”
把云姝也不闪躲,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把言欢不由停住了手。
连燕茹皱眉上前扶着她:“你说的这是甚的话,哪有父母不疼儿女的,你父亲打你也是为你好,你确实做错了事情。”
“我说的不是今朝!”把云姝恶狠狠的甩开她:“平日里,你有甚的好东西不是尽着二姊姊与六妹妹挑?最后余下的才给我!
平日里对二姊姊说话总是和颜悦色的,对六妹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冻了,可我呢!
你朝我说几句话,便不耐烦,我每次拿的东西都是他们剩下的,从小到大,你从不陪我,也不理我,出门赴宴也从不带着我。
高兴起来便哄我两句,不高兴了,便将我赶得远远的,我便是你们跟前最多余的那一个!
人人都觉得老九活的可怜,亲娘是个没用的。
可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老九再可怜,她亲娘也是最爱她最护着她的,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