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伯圭大步跑过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魏满赶紧做噤声的动作,小声说:“什么事?”
司马伯圭说:“主公,城外有人叫阵。”
“叫阵?”
魏满登时便笑了,真的是被逗笑了,整个郯州几乎都要归顺于魏满了,竟然还有人跑出来叫阵,这不是找死么?
魏满说:“什么人这么大脸面儿?”
司马伯圭说:“此人伯圭识得,昔日里还曾在伯圭麾下某事,名唤嬴子云。”
之前也说过,司马伯圭与落跑的武德,其实是同门师兄弟的关系,武德乃系司马伯圭的师兄,他们师出一门,后来武德依附于司马伯圭,为司马伯圭卖命,当时也有地方豪杰带领义军找到了司马伯圭,便是这个嬴子云了。
嬴子云与武德一同归顺司马伯圭,这二人关系甚是亲厚,后来嬴子云的兄长去世,嬴子云回家办丧,其实多半是借口,一去便没有再回来,算是半隐居了起来。
而武德渐渐发展出了一些兵马,便带领这些兵马四处援助,最终来到了郯州。
如今嬴子云突然前来真叫阵,便是因着听说魏满扣留了他昔日里的主公武德,所以带领义军来要人了。
魏满甚是不屑,“呵——”的冷笑一声,说:“不过是个黄毛小儿,孤……”
“嘭!!”
魏满的话还没说完,哪知道林让的舍门突然便被推开了,门板“吱呀——”一声,冲着魏满高挺的鼻梁就拍过去。
幸而魏满眼疾手快,“嘭!”一声拦住了门板,才没有撞在自己鼻子上。
林让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冷淡,眼神平静,眼中却闪烁着贪婪的精光,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魏满:“……”莫名有一种后脖子发麻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林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只到林让胸口附近,不用看都知道,绝对是林让新收的小丫头,叫什么枭儿香儿的。
林让似乎没看到魏满一般,对司马伯圭说:“司马将军,那嬴子云可是常山人?”
司马伯圭诧异的说:“先生如何知道?”
林让又说:“当年嬴子云归顺于司马将军,司马将军可问过他一句,为何天下英雄都想要归顺陈继,而嬴子云却愿意归顺将军?”
“这……”
司马伯圭一向是冷酷着一张面瘫脸的,只有对着弟弟司马越的时候,才稍微会谈露出一些无奈来,如今却被林让两句话,弄得瞠目结舌。
司马伯圭说:“先生又是如何得知?仿佛亲眼所见了一般。”
林让听司马伯圭肯定,当即便笑了起来,那一抹笑容仿佛暮春之风,带着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和煦又沁人心脾。
魏满一看,心中警铃大震,这林让,不会刚刚收了一个小姑娘,又看上了那城外叫阵的混小子罢?
魏满哪知道,这城外叫阵的混小子,可是林让心目中的男神。
要说林让心目中的男神,那一共有两个,其一便是工于音律,文成武就的第一美丈夫庐瑾瑜了。
这还有一个男神,并不是第一战神姜都亭,而是魏满所说的混小子,嬴子云了。
当年嬴子云带着义军归顺司马伯圭,回答司马伯圭说,天下大乱,百姓深受倒悬之苦,我们义军经常讨论追随一个什么样的人,自然是能施展仁政之人,并不是因为想要疏远陈继的关系,而投靠了将军。
当时的司马伯圭还十分傲气嚣张,被嬴子云这几句话说的通体舒坦。
但如今想想看,嬴子云竟是那个慧眼之人。
在当年陈氏鼎盛之时,在当年陈继还作为一个谦谦君子之时,嬴子云已经看透了陈继,不仅是难成大事,而且并不君子。
林让早就想要见一见嬴子云了,只可惜嬴子云隐居多年,如今听说嬴子云送上门儿来,自然心中欢喜的很。
林让的欢喜已经表露在了脸上,魏满越看越觉得醋心,心想着前些日子还朝自己吐露心声,不久就收了一个小姑娘,如今还看上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真是岂有此理!
林让转头对魏满说:“魏公,这嬴子云,乃是天下不世出的英雄豪杰,还请魏公礼遇,不若将嬴子云请进城来,坐下来好生谈一谈。”
魏满一听,不是很愿意,但也不好表露出来,显得自己心眼子太小,于是便故意淡淡的说:“这嬴子云是为了武德而来,但如今武德已然落跑,嬴子云见不到武德,恐怕不会进城一叙罢?”
魏满说的对。
但凡有点子头脑的人,绝不会进城来,毕竟这里可是魏满的地盘子,嬴子云可是来叫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