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刘妈可以说是动用了自己这么多年经营起来的人脉关系,誓要帮夫人渡过难关,谁知皇上会下口谕,夫人不但没事儿,小姐的婚事也定下了,所以她今天一早赶紧出门补救。
一圈跑下来,老姐妹们都说还没来得及散布出去,刘妈暗暗庆幸,否则就闯大祸了。
愁的一夜没合眼的姚氏得到刘妈的确切回复后,心头大石终于落下。
没散布出去就好。
很快林蓁蓁和朱子玉的婚期定下,就在六月初六,不到一个月时间。
而林晏晏的敕封旨意也到了,杨琸君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上门来道喜。
“晏晏,你得请客。”杨琸君欢喜道。
“好呀,不为这事儿,我也请你,请你吃药膳怎么样?”
“啊?药膳啊……我最怕吃药。”
“我亲手做的,你不赏个脸?”
杨琸君苦着脸:“好吧,那就试试。”
结果杨琸君吃过午饭还赖在墨渊阁吃晚饭。
“晏晏,没想到你做药膳这么拿手,既养生又美味,跟你这么一比,我家厨娘做的药膳简直就是垃圾。”
“喜欢吃的话,你常来就是。”林晏晏这几日又琢磨了几道药膳。
杨琸君眼珠子一转:“那我……可不可以带人来?有几位小姐也想结识你。”
“可以啊!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林晏晏求之不得,一来,她是该多交些朋友,杨琸君的人品她信得过,而且杨琸君这人交友很挑剔,能被杨琸君认可的人,一定差不到哪里去。二来,正愁没人宣传她会做药膳,且是做的极好的那种,最好多来几波人,再有个把月她的同源楼就装修好了,到时候同源楼开张就不愁没生意。
“太好了,不过,明天你得先跟我一同去余小姐家。”杨琸君笑嘻嘻道。
“余小姐?礼部左侍郎余大人家的小姐余晚晚?”
“就是她。”
林晏晏随口问道:“你跟她很熟?”
“也不是特别熟,但她亲自上门来邀请我,还让我邀请你一同去。”
林晏晏笑笑:“好,我去。”
她还记得桃花宴上,余晚晚是第一个弹琴的,能得到开场表演的机会,可见余晚晚与信阳公主府关系不一般。
那日晴柔郡主说的一番话,让她感觉很不好,晴柔郡主似乎对她有敌意。她回来后想了很久,她和晴柔郡主素未谋面,要说晴柔郡主是为了朱子玉或林蓁蓁才为难她,应该不会拿她的父母说事儿,这是很没教养的行为,况且父亲乃功勋之臣,又为国捐躯了,晴柔郡主就不怕惹众怒?
想来想去,林晏晏也想不出其中原由,而此时余晚晚主动相邀……林晏晏觉得问题不简单。
她倒要看看某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深夜,墨渊阁里静谧无声,林晏晏睁开眼,也不点灯,摸黑换上夜行衣,轻手轻脚地跳窗而出。
睡在外间守值的檀云对此一无所知,香炉里余香袅袅,让檀云睡的格外香甜。
林晏晏躲过尽职的护院,身手敏捷的翻过高墙,悄无声息地出了府。
她是解毒后才发现父亲教给她的呼吸吐纳之法,其实是内功心法,她是中毒后才开始每日打坐,想着或许能治好怪病,解毒后两年多打坐下来的效果便体现出来了,让她觉得身体里充满力量。而前世作为陶思敏的她,经常上山采药,攀爬悬崖峭壁,爬个围墙根本不在话下。
林晏晏在暗夜里穿行,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陶府。
四下看了看,没人,林晏晏再次翻墙,顺利溜进陶府,她前世的家。
借着月光,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院落长满了杂草,抄家时散落的物品被风吹日晒,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林晏晏忍不住鼻子发酸,还记得她和易乐经常在这个院子里帮着爹洗晒草药,娘就坐在廊下给他们缝补衣裳,日头暖暖的,娘的目光柔柔的,易乐的笑容那么灿烂……听到爹回来的脚步声,她会第一时间去开门迎接,然后亲昵地挽着爹的手,爹就会欣慰地说……还是女儿最贴心。
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不在了。
被皇上一道旨意,连同九族的亲戚,全部人头落地,鲜血在菜市口蜿蜒成河,又被纷扬的大雪淹没。
林晏晏吸了吸鼻子,抬头望月,把蓄在眼中的泪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发过誓,没有查清冤案,为陶家满门伸冤之前,她绝不哭。
轻车熟路地来到她曾居住过的屋子,小心翼翼推开房门,灰尘扑簌而落,眼前一只巨大的蜘蛛受了惊吓,飞快地沿着蛛丝爬走。
林晏晏目力极佳,黑暗中亦能视物,屋子里乱糟糟,桌子翻了,椅子倒了,柜门开着,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越过地上的杂物,林晏晏径直走到床前,把踏板移开,拔下头上的发簪插入地砖的一条细缝中,找到卡位,轻轻一拨。
“咔”的一声,地砖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坑,坑里赫然放着一个匣子。
林晏晏大喜,她的宝贝果然还在。
里面有一套银针,还有陶家祖传的医书灵溪手札,最最重要的是爹之前留给她的关于皇后病症的记录。
爹那时就发现事情有异了吧,所以才会不顾太医院的禁令,回家便把皇后的诊断记录默出来。
出事那天,爹似乎也有预感,临进宫前把这份记录交给她,让她收好。
当时她就想看来着,但易乐在叫她,她就先把东西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