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个好母亲。我一直担心她入宫遭奸人暗算,担心她被先皇陛下打入冷宫……唯独忘记了,她是一个奇特的女子。我看得出来先皇是喜欢宣娘的……”昊肆犹如自虐一般,越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越是要自己揪心挖底的给弄出来展示给别人看。
他爱周紫宣,却自责于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虽然派了人手一直守护在她的身旁,可却忽略了女人的妒忌之心是何尝的可怕。周紫宣死于生产,但却只有几个人知道,周紫宣是被人用毒致死,那毒恰巧下在被人忽略的热水里。
虽然最后万般保住了孩子,可母亲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永远的离开了。昊肆收回回忆的眼神,目光紧紧的盯着彬鸢,他答应过宣娘,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他不能让心爱之人唯一的孩子死于宫中,必须要送对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彬鸢,离开浮桑国吧,随你去哪里,别再回来了。”
“为何?”彬鸢差异的眨眨眼,霎那间以为自己心里的计划被别人看出来了,小心脏扑通扑通跳,额头上密布汗水。
昊肆忽略彬鸢的疑惑,笃定道:“陛下已经派人放了彬旭。明日卯时,第一楼阳光笼罩城墙时,我会派人在城门口接应你出宫,带着你的商队,马上离开朱雀城,离开浮桑国!”
之后那个古怪的将军离开了,走如一阵风,还是一阵不容刻缓的冷风。这一夜,彬鸢睡得极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他忽略了。
☆、朱雀城
天边一楼骄阳照耀在皇宫最顶端的建筑上,皇城之下,一片笼罩在薄雾当中的瓦片屋顶依旧陷入沉睡。
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向上升起,拔开白蒙蒙的雾气,唤醒沉睡的大地。
宫门之下,皇宫城门刚开启,一匹枣红色的马驮着一位红衣男子飞奔而去。那红色的影子一路向城外奔跑,手上拿着的令牌使他通畅无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男子已经抵达驿站。
驿站门口站满了人,为首便是已经等待多时的墨野。他远远见到殿下身着红衣骑马而来,悬着的整颗心才得以放下,迎接上去:“殿下!”
彬鸢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墨野着急的询问道:“皇兄可有出来?”
“殿下放心,昊将军昨日就将大殿下送达驿站。大殿下在用早膳,殿下可要先用早膳再赶路?”墨野边说边招来一个手下让对方把马带走,随后跟着彬鸢一同上进入驿站。
他被殿下这身红衣给惊艳到了,红衣窄袖长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血玉腰带,上挂着一把月牙弯刀,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以前的殿下总是身穿墨绿色窄袖骑装,浑身处处透着一股子书生之气,如今的红色,倒显得殿下容貌更加的出众迷人。
两人疾步上楼收拾东西。其实该收拾的东西墨野早就吩咐仆人打理好了,等彬鸢撬开床鞍谆ɑǖ囊子搬出来时,墨野终于见识到了他家殿下多么的与众不同。
“殿下!这些……这些殿下都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为何我一直不知道?墨野一边震惊之余,还不忘搭把手一起搬。
“嘿,我早有预感此次来都城,陛下定是冲着我那钱找我的,所以早早藏了些。”彬鸢把布袋子打开,将一包一包银钱塞进去,动作麻利快速,堪称老手。
“朱雀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墨野爽快回答:“这个殿下放心,昨日夜鹰传信已抵达,今日出发,两日的时间我们便可以在乐和城中与梁羽辞他们会合。”
商队的人已经离开,那么只剩下城中那些平民老百姓。彬鸢手上的动作一停,蹙眉道:“城中的老百姓怎么办?”虽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人,可毕竟都是一条条人命,等敌国攻打来时,靠外围的朱雀城,简直就是狼入虎口,避不可避。
“我以让铁鹰队中的刘小军、王果果、赵缺前去劝说城中的百姓离开。那些不肯走的,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墨野决然的看着他家殿下,害怕殿下一时心软又跑回朱雀城,这一来一回耽搁时间,保不齐他们回来的途中就会碰到攻打浮桑国的达知达国军队。
去还是不去?
人活在世,往往就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奋力前进,一种是顺其自然。
他可以顺其自然发展的,毕竟那些人的生死与他何干,反正不过是一本书中的角色罢了。
可是,彬鸢止住脑海中的胡思乱想。他记得每一个人对他的微笑,老人亲手将干净的水果递到他的手中、明明生活在苦难中的孩子却摘了最干净的鲜花献给他、命在旦夕的队友愿割肉舍己救人只保得他们平安归乡,替他给家中年幼的孩子,无依无靠的妻孤寡老人带句遗言。
虽然这里的世界只是一本书构造而成的,可是每一个微小的生命都在努力的活着。难道他就能保证他所说的现实世界就是真实的?只要活着,那就是最真实的。
彬鸢把钱袋塞给墨野,严肃的说道:“血骑队有多少人在这里,又有多少人在梁羽辞那边?”
“我们这边带了十个,都是我手下的。楚由手下的十个在梁羽辞那里,因为要保护康斯先生,野狼队也全部跟在那边,不过,巴依满在我们这边。”墨野将装满了银钱的小包背好,左右看了看,没有东西落在房里,才退出了房间,关上门。
两人回到楼下,所有的人都整顿好。
几十个人围着一辆马车,车厢里坐着的人正是无法看路的彬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