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现在,她将毛巾洗干净重新挂着晾,便进了屋子,方一躺下,毛绒团子就钻进了她的臂弯里,乐宁抬手从颈间开始给她顺毛,小声道:
“明日入宫觐见,也不知圣人是什么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皇帝呢。”
听她如此说,陆宛祯转头看着她,半晌后抬起前爪的肉垫敷衍地按在她的脸上,权当安慰:我见过许多次,莫怕,我两位阿娘都好得很呢……
乐宁被那带着软软绒毛的粉嫩肉垫踩在脸上,整个人登时幸福到发飘,忍不住抬手握着陆宛祯的前爪,放到唇边亲了一口,压抑着激动道:
“呜呜芝麻我也爱你,求求你再踩我两下吧?”
陆宛祯:“……”
她满脸抗拒地收回了爪子,恹恹地扭开脑袋,再次犹豫自己是否寻错了人,不如还是再去西南找找其他正常人?
如此想着,陆宛祯的尾巴不由自主地左右轻轻晃了晃。
乐宁见到,唇角勾起笑意,将臂弯收的更紧了一点,就这样沉沉睡去。
……
次日。
乐宁同邹德全一并入宫,芝麻不知是不是太依赖她,从早上开始就牢牢蹲在她的肩上,扯都扯不下去,乐宁最终没了法子,只一遍又一遍叮嘱猫猫不能乱跑。
然而……
猫猫还是在宫门外就被拦下。
守卫知晓邹德全的身份,更认出了他身边那个传闻中天资聪颖的徒弟,故而也并未太为难两人,只公事公办道:“宫中有令,如今不可见狸、狗,不若二位将这小狸奴放于我处,待你们出宫……”
乐宁有些后悔自己没找手艺人做个牵引绳,如今担忧许久,又恐耽误入宫时辰,最终只能依依不舍地给守卫留了几条鱼干和些许银钱,让他帮忙照看。
从头到尾,陆宛祯都蹲在她脚边,一副自己很听话,就在这儿生根等她回来的样子。
先前陆宛祯吓得往宫外跑时是宫中生乱时候,恰好寻了一小洞钻出,待她发觉不对,想回宫看看情况时,那小洞早被宫人堵上,是以她只能在望安城内流浪。
如今……是她离回到东宫最近的一次。
陆宛祯耐着性子待着,甚至还在侍卫换班后休憩时的引逗下,一脸漠然地吃了小鱼干,直到等来对方松懈注意时,一个影子蹿没,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宫。
她记得东宫的方向,想着近日自己在街坊中蹿来蹿去时听见的消息,知晓自己的身体此刻一定还留在东宫,于是一路躲着侍卫朝目的地而去。
虽然小猫的体力不错,但等陆宛祯如此不停歇地去到东宫时,也还是在跳窗台的时候累的瘫在草丛里喘息。
盯着自己寝殿窗栏半晌,陆宛祯总算缓过劲儿来——
与此同时,外头传来些许动静:
“快,在这附近都找找,圣人有令,决不许宫中有狸奴靠近,冲撞了太子殿下,我方才似乎见到有狸奴影子闪过……”
陆宛祯登时吓得一跃而起,赶紧跳进屋里试图进床底藏住,却在进屋后,发觉室内只有一人。
那人穿着宽大的黑色太子常服,跟前摆着各种鸡肉做出的珍馐,正扯着一条鱼毫不讲究形象地按在地毯上吃,听见她的动静,那个正在扯着鱼的身影一顿,二者的目光立即对上。
下一瞬,陆宛祯和那只猫同时被自己的形象吓了一跳,一人一猫皆发出“喵呜”一声悚叫,掉头就跑!
……
此刻。
甘露殿。
“你便是邹德全近日新收的小徒儿?”陆懿宁在问完邹德全关于辣子的相关事宜之后,目光瞥向在他身旁规规矩矩站着的乐宁,话题便移了过去。
乐宁脑子里勉强记得看过的无数宫斗剧的规矩,目光低垂,心中一面惊讶皇帝是女子,面上却不显,乖巧道:“是,圣人,草民乐宁。”
陆懿宁想到邹德全方才话中对此子的诸多褒奖,她对天资聪颖又乖巧的孩子向来印象不错,便夸了他一句“年少有为”,而后道:
“皇后很是喜欢你做的豆腐,特同朕言明要见见你——贺人,引乐四郎至立政殿。”
她对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道。
乐宁抬头看着邹德全,待发觉他目光中带着几分鼓励,便放下心来,好奇地跟着那太监往立政殿而去。
而后,乐宁就见到了自来这世界后最漂亮的女人。
周芫华一身大红常服,正在院内一石桌旁,懒懒地单手托腮,面前有一玉碗,她素手芊芊,与握在指间的象牙著交相辉映,皆是色如凝脂,近乎泛着微光。
待听闻下人通传后,周芫华转过头来,打量了乐宁一眼,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