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榅休正在翻剧本,“人死了。”
“……哦。”
怎么又死了?
上一个也是。
燕榅休这么容易跟死人结缘?
“他演过很多,两年内几乎没有休息,演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从一开始的笨拙,到后来,一举一动都融入其中,甚至能够彻彻底底成为另一个人,成了名导都惊叹不已的那种天才。”
“只是,表现得越惊艳,越没有人敢找他。”
风辞远远地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随口问了句,“为什么?”
燕榅休把剧本合上,“太耀眼,碍了有些人的眼。”
风辞思索了下,“那这哥们挺惨的。”
在娱乐圈里,实力固然重要,但要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那出头的可能性,基本上很渺小了。
燕榅休把剧本递给他,看了眼风辞此时放荡不羁的坐姿,提了一句,“你有吻戏。”
风辞满脸不在意,手一挥,“孤不担心。”
燕榅休唇角扯起一抹笑,有点冷,“那我只好找你们导演谈谈。”
风辞向来张扬的眉眼顺势一耷拉,“就碰了一下,而且以后不可能都不接带吻戏吧。”他顿了顿,不怕死的又提了句,“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带床戏的。”
“即便床戏搭档是个男的?”
风辞抬眼,“这可播不出去。”
异性都够呛,还同性恋,广电肯定会掐了。
燕榅休没多说,把话题带了回来,“所以你这吻戏怎么办?”
风辞相当无辜地看着他,“我这都还没去试镜,说不定这部戏还轮不到我。”
燕榅休靠在他身旁的桌子旁,“这部戏你志在必得,怎么会轮不到你。”
他指尖轻敲桌面,语气不紧不慢,“还有另一部,你也想去试试,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五六个月,都会在剧组里,根本不用再来这里。”
“一年,直接混去七八个月,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这些,而是,亲密戏,你想怎么办。”
风辞问,“我要是说,为艺术献身,你会不会打我?”
“……你说呢。”
燕榅休捏着他的脸,也没多用力,“你是不是见我现在脾气好,就非要有事没事地过来招惹一下?”
风辞对他眨了下左眼,漆黑好看的眼眸就像是在放电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性,“挺好玩的。”
看惯了燕榅休俯瞰众生,冷漠无情的姿态,他特别想看这人被拽下凡尘,沾染人气的样子。
“好玩?”
燕榅休的语气平静中透着几分威胁,“胆肥了是——”他的话戛然而止了。
搭在桌沿的手微微收紧。
一向清醒的头脑就像是经历大醉一场般,神经被麻痹,醉得一塌糊涂,心脏像是要复苏,一下,又一下,急促又剧烈,孤独而执拗地强调着存在感。
风辞走的时候,说了什么话,他都没听到。
直到过了很久,外面的雨声依旧淅淅沥沥。
燕榅休抬手触了下唇,仿佛还残留着那个温度,分明一触而离的温热,却像是要烙进皮肤里,烫得他心口震动。
……
半个多小时后。
“哥你没带伞吗?”小陈惊讶地看着风辞半湿不干的发丝,连忙去找条毛巾给他。
风辞扫了他一眼,“降火。”
“啊?”小陈不明所以,转念一想,现在是夏天,上火很正常,“要不要给你准备降火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