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小孩子的欢呼声,又是一捧烟花飞上高空。
陈莳萝在台阶上坐下来,伸直了双腿,把手搭在膝盖上。
唐璨没坐,站在她旁边,看了眼她身上的针织长裙:“你不冷吗?怎么不多穿点?”
“这不是还有外套吗,”陈莳萝扬了扬袖子,“不冷,我都习惯了。以前拍戏或者拍广告的时候,有冬天让穿短裙的,还有暴雨天要求下水的,习惯了以后,也不会觉得很冷了。”
她仰起头,望着漫天纷散的烟火:“其实我这种工作挺辛苦的,我是不争不抢,也不求出人头地,都有这么多事要忙。还有比我更苦的人,表面上是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都很狼狈,观众只是看不见,也不需要看而已。”
“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她转头看唐璨,笑了一下,“好像是一六年吧,当时有个电视台请我去直播晚会上演出,跟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搭档。她才十八还是十九岁,很年轻,人也特别有礼貌,恭恭敬敬地跟人问好,见到谁都喊老师。”
唐璨没说话,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当天晚上节目延迟了,对外解释的是参演嘉宾的服装出了一点问题,大概延迟了一个小时吧。所有人都以为是这样,她的粉丝也不知道,她前几天病得挺严重,那天还是从医院输完液来的,可能是劳累过度,临上台晕倒了,只好把节目延后。”陈莳萝叹了口气,“后来我没怎么关注她,但是听说她公司对她也不怎么好,好的资源全都给了同期出道的另一个人,她现在也不温不火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被人认识。”
“谁都不容易,”唐璨轻声说,“做什么事都难,想有收获就总要付出,每个人都一样的,可能你们收获得多,那付出的就更多。”
一阵寒风卷来,吹得草叶倾倒,树梢摇晃,远处邻居家孩童的欢笑声又荡到耳畔,烟花里混进了爆竹声,清脆地在耳边跳跃。
陈莳萝沉默了片刻,试图旧话重提:“唐唐,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呢?”
为什么你就是看不上我呢?
唐璨心头一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缓缓转头看了陈莳萝一眼。
她低着头,有点苦恼,又有点泄气,眼睫垂得很低,唇角也紧紧抿着。
唐璨没有回答,她好像被钉在了原地,只感觉到眼眶渐渐泛热,但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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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回到了高一的寒假,窗外夕阳西下,寒风簌簌。趁着母亲和老同学出门喝茶,她和唐扬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玩游戏,父亲在沙发上看报纸,偶尔喝一口温热的茶水,气氛宁静又温暖。
她从背后偷袭,一枪打爆了一个小怪,唐扬一看,立刻不满地喊起来。
“唐璨,不带你这样的,不是说好了正面刚吗?”
她把马尾一甩,若无其事:“计划赶不上变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