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皮实。”钱四代抬起手,在自己冻僵的鼻子上揉了一把。
盛星深呼气,然后,再次展开了笑颜,他眼睛弯成黑色的拱形,睫毛一簇一簇挨着长,他变了个话题,说:“化雪冻死人了,我里边儿去收拾收拾。”
是一所三进的宅子,院子挺宽阔,雪扫开了,在**树下堆成不高的丘;院子里正进出着身份各异的人,有戏子和厨子,以及搭棚的匠人。有个兵跟着盛星进去,把他安排在后院厢房暂歇,跟晓昏班的一位角儿同屋。
柯钊的队伍昨天才回城,这宅子还保留着没人烟的沉寂氛围,有兵在扫后院儿的雪,还有来去伺候的三四个女仆;盛星尝了口茶,像是带苦味的红普洱。
“你看没看着小花庚的鞋?”他顺口说起。
折枝圆眼睛溜溜转,他穿着件夹棉花的长衫,胸口绣的是黄色花鸟,他靠在榻上,出了口长气:“我那时候都没鞋穿呢,钱师傅的抠,你还不了解?行了行了,有命总能出人头地,没命,谁还在乎鞋不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