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太幼稚。
蝎突然消了火,心里有了另一个想法。
或许他可以试着放手,拿掉笼子上缠绕的铁链,打开锁,打开小门,解下绑着的绳子,让他的小鸟飞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或许迪达拉接触了别的人,他就会回来,重新投入我的怀抱。
——可万一他没有呢?
万一他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搬离自己家,搬离自己的视线。蝎想到了那天他去接迪达拉下课时看到的画面,女孩们把耀眼的金发少年围在中间,他们交谈着,调笑着,旁若无人。
蝎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现实。
那些女孩可以光明正大拥有他的迪达拉,那些女孩不像自己这样耍他,算计他,布下圈套引他上钩。而自己不可能和迪达拉挽着手在街上散步——蝎不会在意别人的眼神,却受不了有人用猎奇指点的目光看着迪达拉,他会想把这些人眼睛都挖出来。
所以他不敢轻易和迪达拉说爱了,他可以把这颗真心从手上递给他,却难从嘴里吐出来。
蝎翘着腿坐在床边,看迪达拉呼吸恢复过来了就毫不在意地爬起来,接着换衣服。他盯着看了半天,很突兀地开了口,“晚上要我接你么?”
“不知道,”迪达拉诚实地摇摇头,“可能吧,嗯。”
大抵是他表情太过坦荡,蝎心里怄得难受,却没法发脾气。他想摔门离开,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迪达拉在身后喊,“干嘛去?开车送我啊。”
蝎回过头来,想反问一句你梦游呢,可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坐在客厅沙发,随手抓了一份报纸来,等着迪达拉收拾完,要出门了他才发觉自己刚才什么都没看进去。
迪达拉看着挺高兴的,坐在副驾驶,一路都在跟蝎讲那些女孩是怎么要到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又是怎么邀请自己去联谊会。蝎忍无可忍,踩住刹车停在路边,“你再说话就滚下去。”
迪达拉了然地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下去了——当然不是要走,他只是碰巧看到了旁边的超市,进去买了点东西。
蝎在这间隙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很久不抽烟,辛辣的尼古丁在肺里走了一遭,熏得心脏有点疼。但他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多活十几年,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嫉妒发狂,他只是太在意,而越在意,就越患得患失。
迪达拉提着塑料袋回来了,蝎问他买了什么,他把袋口打开,大大方方向蝎展示里面的保险套和润圝滑剂。
“准备充分啊。”蝎面不改色打着方向盘,嘴里的烟冷不防被抽了去,他转动眼珠,瞥到迪达拉眯着眼睛叼着那小半截烟,表情被隔在烟雾后,性圝感得可怕。
迪达拉安静地抽着,没过一会儿就让蝎停了车。
蝎扫一眼外面,“还没到吧。”
“到了。”迪达拉勾一勾嘴角,下了车,却没急着关门,他站在路边上,俯下圝身对蝎说,“下来啊,你不来,没人帮我付钱。”
蝎于是拔了钥匙,跟在他后面往前走,抬眼扫了扫面前的酒店,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只想把迪达拉抓到旁边胡同里一顿毒打,面上还在保持冷静,“这里没包厢让你们闹吧。”
“没准呢?”迪达拉笑着,露出犬牙,蝎偏过头看着他笑弯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舍得要打他。
迪达拉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来了,他轻车熟路跟侍应打了个招呼,跟一起被人带去了顶楼。
蝎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浪漫的酒店顶楼,玫瑰和烛圝光晚餐,现场演奏的小提琴,落地窗外霓虹灯和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