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参与穿越的人员之中,在作战部队待过的退伍军人数量极为有限,尽管如今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仍在海汉军中担任高级将领,但长期驻扎海外带兵打仗的人选还是极为稀缺,总共也就十来号人而已。
而这样的状况也导致了这些驻外将领难以得到轮换调整,往往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数年,其结果便是让这些人在当地逐渐变成了割据一方的军阀。
不过由于海汉在兵工制造方面的严格管控,倒是不用担心这些将领会主动割裂与海汉国的关系,甚至是出现叛国的风险。毕竟他们麾下部队所使用的武器弹药和军事装备,绝大部分仍需由国内的兵工厂生产制造,一旦脱钩就很难长久维持部队的战斗力。
陈一鑫参加穿越的时候才高中毕业,严格说来并不具备带兵资格。不过他是从1628年就开始被派驻到海南岛之外执行军事任务,几乎参加了海汉在琼州海峡以北地区的所有大规模作战行动,在山东辽东两地更是多次担任作战指挥,所以目前在资历上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
而陈一鑫在山东芝罘岛基地建立之后,迎娶了当地大地主马东强的女儿,也算是在福山县有了自己的根基。随着海汉在福山县经营的产业规模越来越大,仅靠当地兵力有限的驻军部队来维持安全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而出于种种原因,海汉又难以向当地派驻更多的部队,所以这也给陈一鑫留出了操作空间,让马家出面组建民团,以此来辅助维持福山县境内的社会秩序。
有了这个由头,陈一鑫打个报告申请送人到三亚学习军事知识,也就顺理成章了。虽然以民团的名义操办此事略微有点超规格待遇的嫌疑,但这中间的所有费用都是由马家承担,国防部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跟陈一鑫过不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了这个操作。
虽然培训期间的费用颇高,但这些接受了军方正规军事训练的人员,今后报名入伍投身海汉军,就有很大的机会可以得到直接任用,而不是从底层的普通士兵开始干起。对于背后的金主马家来说,这样的投资将会具有很高的回报,因此也是毫不犹豫就掏了这笔钱。
而马家选送的人员也绝非庸才,已经先由陈一鑫在当地审核了一遍,确认资质和背景都没有问题,才安排其搭乘军方的交通船一路南下,经过数次途中换乘之后才抵达三亚。
因为陈一鑫常年在外征战,结亲对象又是大明人氏,在海汉本土已经没有什么人脉可言,所以也很难托别人照顾千里迢迢送到三亚的这些山东学员。他们乘船抵达三亚之后,就拿着陈一鑫以军方名义开出的介绍信,找到国防部的相关部门办理了入学手续,倒也还算顺利。接下来的这一年里,这些山东学员便一直待在鹿回头基地,接受各种军事科目的训练。
虽然这批人是以民团人员的名义送来三亚受训,但国防部也明白陈一鑫的目的,所以在训练内容的设置上并没有对他们区别对待,安排跟其他外军学员都是完全一样,就连掷弹这种训练项目也教给了他们。
福山县来的这批人全是与马家关系密切的后辈子弟,其中有一个名叫马浩的后生,生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典型的山东大汉身材。马浩与马东强这一房的血缘关系极近,算起来还是陈一鑫的子侄后辈,平时都是管陈一鑫叫叔。虽然这人性子有点憨直,但陈一鑫觉得马浩的条件就天生适合吃军粮,便将他选入了留学人员之中。
这马浩在别的训练项目上表现中规中矩,唯有这掷弹一项尤为突出,在平日练习时就十分厉害,在学员中素有“人力炮”之称。他在掷弹这个项目上的优势,其实要比董尚义在障碍赛中的优势还要更大一些。虽然观众们对其表现有些吃惊,但这个结果对参赛的这些学员来说却并不意外,甚至不少人早就已经默认了马浩在这个项目上夺魁的结果。
果然在接下来的三轮靶标投掷比拼,马浩的表现依然近乎完美,最后一轮投出的训练雷甚至直接就命中了十多丈之外地面上用来当靶标的沙包,这就意味着他以满分表现结束了后半段的比试。
马浩在前后两段比试中都以毫无争议的成绩取得了阶段第一,这个项目以两段比试平均排名决定最终成绩,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夺魁了。同场竞技的其他人输得心服口服,也纷纷上前对其表示祝贺。
陶东来侧过头对颜楚杰道:“这个小伙不错,国防部把人收了吧!”
颜楚杰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种人放到战场上就是一门移动火炮,作战部队才是他最该去的地方。不过这事还得再争求一下陈一鑫的意见,因为这好像是他老丈人家的人。”
“你意思是这人从哪里来,就得回哪里去咯?”陶东来思忖道:“安排他回北方也行,现在金州也是划归给陈一鑫在指挥,就让他到金州服役好了。”
海汉在福山县当地已经基本架空了县衙,而登州驻军明里暗里吃了几次亏之后,也不会再主动来福山县找茬了,因此当地面临武装冲突的风险其实不大,像马浩这种人完成培训后只是回到福山当个民团小头目,着实有些浪费他的天赋。
但如果军方将他收了,今后就可以将他分配到作战部队,部署在真正能够发挥其特长的地区,而马浩也可以凭借他的本事,通过积累军功来获得升迁的机会,算是一个双赢的结果。陈一鑫如果是为马浩的前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