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今日一役,乃是背水一战!我大齐百姓在后,誓死不退!”房善厉声大喝。
“誓死不退!!!”两千人的队伍随之齐声大喝。
房善在激励士气上,颇有一手,他一声吼,那原本疲软的沧城军又爆发出无穷力量,不断反扑。
姜羽的身上已经满是血,有敌人的,有他自己的。血液在剑柄上,弄得他满手都滑腻腻的,几乎要握不住剑。
“噗!”戚然明的剑划破了房善的胳膊,此刻房善连帽子都掉了,发髻凌乱,脸上都是血污。纵有甲胄护体,他身上仍旧多了不少的伤。
房善被戚然明一脚踹飞几丈远,趔趄着站稳后,却由于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地上捡的谁的剑。
他重重地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戚然明。
而反观戚然明,依旧是面不改色,风轻云淡,除了额间出了点薄汗,竟看不出什么异常。
“阁下的功夫……”房善喘着粗气说,“我房某甘拜下风,只可惜,今日这一战,恐怕是房某此生最后一役了。若是能早些遇到阁下,房某说不定还要讨教几招。”
戚然明垂眸道:“过奖,只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
戚然明说着,便持剑迅速逼近,房善抬剑想挡,但他现在动作迟缓,怎么挡得住戚然明的剑?竟被戚然明一剑刺入了胸口,正中心脏。
“噗!”长剑穿透他的身体,从背后刺出来,剑尖上带着暗红的血,一滴滴落到地面石板的缝隙里。
房善顿时睁大眼,眼睛临死还死死地盯着那扇“吱呀”作响的城门。
“咚!”
“咚!”
“咚!”
房善听着撞木撞击城门的一声声巨响,心有不甘,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流出来,他喉咙间发出怪异的“嚯嚯”声,却说不出一句话了。细听去,隐约能听出“国君”两个字。
可怜他戎马半生,终究逃不过战死沙场的命运。
不过,在这个烽烟四起的年代,沙场上又有几个能寿终正寝的呢?战死沙场,或许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戚然明抽出剑,房善失去了力气的身体轰然倒地。到死,房善还瞪着眼。
“房善已死!”戚然明抬起头,声音带着内力,传遍整座城楼上上下下。
所有人都惊愕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沧城军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置信,茫然又无措。
姜羽低头一看,只见房善果然躺在地上,俨然已没了生命迹象。视线微移,从房善的尸体转到戚然明瘦削的身影上,男人的脸仍像从前一样,苍白俊美,干净修长的手掌握着剑柄,没有沾染一点污秽。
戚然明也恰在这时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房善已死!沧城军,还不投降?!”姜羽暗自一咬牙,转头振臂高呼。
这时,又听“轰隆”一声,城门整个被撞木撞击得坍塌下来,倒在地上。
燕军嘶吼着,欢呼着,踏着城门冲进沧城来!
“杀!!!”
“冲啊!!!”
燕军如潮水一般涌入沧城。
而与之相对,沧城军则乱成了一锅粥。主帅都死了,他们该怎么办?继续负隅顽抗?负隅顽抗也得有个主心骨吧。
“房善已死!从现在起,投降者不杀,继续顽抗者,斩!”姜羽一声高喝之下,残余的沧城军军心都乱了,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一个斩字,饱含杀气,吓得许多人魂不附体。
姜羽再接再厉,从城楼上跳下来,将房善的头颅一剑斩下,插在剑上,高高举起:“房善首级在此,还不投降?!”
实打实地看到自家主帅的首级,被敌方示威似地举起来,沧城军又惊又怒,可惊怒交加之下,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回他们是败了。主帅已死,这场原本就立于必败之地的仗,还有必要再打下去吗?
“哗啦啦!”不少沧城军丢盔弃甲,夺路而逃!
一旦有人开始逃,沧城军就彻底溃败了。
部分沧城军直接解甲投降了,剩余一部分负隅顽抗者,也被士气正盛、锐不可当的燕军杀得片甲不留了。
大局已定。
这一夜,姜羽也累了,站在城门附近,冷眼看着燕军屠戮沧城军。此刻冲进来的,有一半是高阳军,高阳军多年来被沧城军压制,心中一直压了口气,这回总算能发泄出来,因此下手格外的狠。
“燕军听令,降者不杀!进城后不可伤及百姓,不可烧杀抢掠,违者军法处置!”姜羽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