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玉蝉十分的为难。
“到底去不去留学呢?”她忍不住问妹妹的意见。
“想去就去啊。”祝玉燕说。
代玉蝉打了她一下:“认真问你呢,要是你,去不去?”
祝玉燕只好放下写字的笔,暂停写作业,来解决姐姐的难题。
她很清楚祝女士是希望把代玉蝉送出去的。原因不难理解,是为了避免在以后越来越坏的情况下,家里有人受到伤害。
假如可能,祝女士一定是想把所有人都送到一个安全的、没有战火的地方的。
可惜这样的地方并不存在。
有人已经意识到了,世界已经笼罩在了战火之中,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但如果要选一个最不安全的地方,那就是如今既没有强而有力的政府,也没有强而有力的武力保护的中国了。
中国已经成了混乱的战场,各国都堂而皇之的把军队开进来,在这里肆意炫耀着武力。
于是,相对而言,强国、大国的国内应当是安全的。因为强国、大国就算是要开战,也不会把战场选在自己的国家,这是一个很容易想到的问题。
所以,现在不少百姓向往着和平的土地,都想方设法、携家带口,从这里跋涉千万里,到另一个国家去。
他们也不知道另一片土地是不是在祝颜舒那边一起去“骗”代玉蝉。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她问代玉蝉。
“我是怎么想的?”代玉蝉犹豫了几分,说:“我就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关于留学,不能说她不向往。
前有苏纯钧,后有代教授。虽然身边只有这两个出去留过学的人,但他们的见识与学识都是令她极为敬佩的。
她也渴望着外国的先进科学知识。
虽然她比不上燕燕聪明,可她也有一颗积极向学的心!
另一方面,她除了向往外国的科学知识,也向往外国的种种先进思想。
只是画报与报纸所刊载中的一斑,可一斑便可窥豹!
那是一个女性已经走出家门,努力为自己发声的世界!那也是一个已经没有了皇帝与君王,却有着民主政府的世界。
她渴望去亲眼看一看这样的世界,好回来把这一切告诉家乡的同学们和朋友们。
她渴望成为传播新思想的一个传播者,一个信使。
她是想去留学的。
牵绊住她的脚步的并非是胆怯,而是家人与亲情。
她有多爱她的家人,她就有多么舍不得离开她们。
而跟施无为一起去留学,也是一个问题,并不是那么难以解决,她只是需要在解决完大事之后,再来思考,进行选择。
她能理解为什么祝颜舒会提起施无为。
两个未婚男女,一起在国外学习四五年的时间,等他们回来,差不多都快要三十岁了。他们在适婚的年龄一同外国,错过了婚龄才回来,等到回来时,同龄的男女早就都成婚了,他们就成了“孤家寡人”。
而在祝女士一边。
要把代玉蝉送到外国去。
本来她只是想顺其自然。可现在她突然体会到了祝女士的心情,那就是不愿意家人受到一点点伤害的心情,哪怕是要骗她,也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她也更加体会到为什么祝颜舒会又决定要与代教授结婚了。
“你不用担心我们啊。我有苏老师,妈妈有代教授。而且,我也会照顾妈妈,妈也会照顾我。你担心我们,我才要担心你呢,你跟施无为两个人,哪个都靠不住,才叫人担心呢。”祝玉燕说。
“胡说什么,什么叫靠不住啊,你才叫人担心呢,这么会惹事。”代玉蝉推了妹妹一把,又搂住她说:“我跟施无为都不会惹事,我们只会好好学习,争取早一天学成就可以早一天回来。”
“想去,就去。”祝玉燕看着她姐,心里复杂又担忧,脸上却表现得无比坚定:“学习的时间只有那么多,年轻的时候多学一学是好事,不然老了学不动了,才要后悔,那就来不及了。我不想你等到日后老了,才后悔年轻时没来得及去留学。”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劝她去留学,祝玉燕能说的就更多了。
“你现在去是正好的。既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等你留学回来,也还不到三十岁,那时再结婚要孩子也不算晚。”
“胡说什么啊。你这傻孩子,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一个女孩子,把生孩子挂在嘴边,难听不难听?”代玉蝉说着担忧又起,“我是真担心你这张嘴回头又惹祸。”
她伸手去扯妹妹的嘴,又气又爱。
祝玉燕推开她的手,说:“我对着什么人就说什么话,你当我对着别人也像跟你在一起似的?别傻了。”她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我看,我们四个人干脆一起把婚结了吧。办个集体婚礼,你跟施无为,我跟苏老师。你们去外面留学,还是已婚身份更好安排,不然你一个单身女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代玉蝉听得心惊肉跳,马上说:“别哄我!你当我那么多外国书都是白看的?我跟施无为订婚就行了,未婚女子上学找工作是正常的,已婚女子就该在家生孩子养孩子了。你为什么想跟苏先生结婚,你先说清楚!”
祝玉燕一时小看她姐,竟被捉到破绽,只好坦白日本人想劝她去日本留学,她打算用已婚身份拒绝。
祝玉燕:“在日本,已婚女子工作还算正常,可已婚的女孩子通常是不会去上学了。工作是为了家庭,上学却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