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另一个小厮抢着分辩:“容二爷在府里的住处和张二爷挨的比较近,我二人便将先炖好的两盅参汤给两位爷送去。”
下人的这点小心思王范还是了解,张秋实是苏锦绣的亲侄子,在苏府地位仅次于苏秋宝,而容安则是李氏唯一的外甥,很得李氏青眼。李氏母子一直看张秋实父子不顺眼,双方明面上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暗地里的冲突不是一两回。这种情况,府里的下人不会不知。张秋实和容安如果分个先后,就等于得罪另一个。做下人的,两边都惹不起,为了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不敢怠慢。
小厮不知道王范的心里历程,继续道:“中途遇见了容二爷的随从六喜,小的便将参汤交给他。当时厨房正忙,小的如果回去肯定会被差遣,于是就偷了个懒,跟着去张二爷那里了。”跪着的小厮吸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况且厨房里的人多了,什么人不能下手,我二人和二爷无仇无怨的,为什么害他。”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炸开锅。
“你什么意思?”
“我看是你吧!你表弟是被二爷打残的!”
“我看是你!你堂哥就是被二爷赶出去的吧!”
下面的喊冤声瞬间变成相指责声,王范被吵得一个头三个大,他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肃静!肃静!”
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没一会儿,不知谁悄声嘀咕了一句:“厨房又不是什么禁地,什么人都能进,谁不能下毒!就是张二爷自己昨日也去过厨房。这样说,张二爷也有嫌疑了!”
这倒引起王范的注意:“你说什么?张秋实去了厨房?什么时辰?”
“大概晚膳前吧!”小厮回想了一下:“对,就是晚膳前,当时第一盅参汤刚刚炖上,张二爷还问了一句是不是给琴公子的。”
见有人提,很多人也跟着一起附和。
“张二爷经常去厨房吗?”师爷问到。
“不常见。”
“没有。”
挥挥手让衙役把一群人领下去,王范看着师爷,一脸深思:“师爷,你怎么看?”
师爷还没来及回答,一个衙役进来:“大人,苏府的大爷求见。”
苏府大爷,苏秋宝?他来干什么?王范和师爷对视了一眼,“请他进来。”
苏锦绣被扶到正堂坐下,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双手捂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氏在一旁劝慰:“老爷,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心也是徒增烦恼。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呀!眼下二弟去了杭州,是不是派人通知他回来。”
“对,对,对!赶快派人去杭州!梁发呢?让他快去!”苏锦绣说着就要冲出去喊人。
李氏连忙把他拉回来按在座位上,低声劝慰:“梁发在前面陪着王大人审案呢!今日老爷累了,先回屋歇着吧!妾身吩咐张福派人送信就是。”
李氏说着就给旁边的丫头使眼色,小丫头连忙小跑过来,帮着李氏把苏锦绣架回房。
苏锦绣仿佛失了魂一样,茫然的任由两人摆布,嘴里恍恍惚惚的念着:“造孽呀!都是造孽呀!都是造孽呀!”
“老爷,别说了,小心身子。”李氏一边软语安慰,一边凌厉的瞪向扶着苏锦绣的小丫头。小丫头心里猛地一颤,想离开又不敢,只有畏缩的低下头,充当木头人。
扶苏锦绣在床上躺下,又喂了他一些安神茶。等他迷迷糊糊睡过去后,李氏才面色y-in沉的在外间的贵妃榻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