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定下开设银行的计划后,番禺这边就早早买房买地,装修改建。等谈成了所有的交易,确定股东后,新银行也基本落成,只等开业了。
按照约定,陆俭派人去罗陵岛传讯,谁料得到的答复却让他心惊。这可不只是参加开张宴的问题了,而是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啊!如此挑衅,是真会引来祸事的!然而心底越是震惊,陆俭就知道此事的重要。赤旗帮是打出了名望,伏波这个帮主却还没有,如此行事的目的不言而明。
知道事关重大,陆俭不再犹豫,开始放手筹备,除了几位股东之外,还广邀宾客,造出了偌大声势。
这么一番动作,自然引动了番禺商界。赤旗帮要开新银行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这么快就要开业,更是让人惊奇。银行本就是个新鲜玩意,那个交易所更是前所未见的,谁也不清楚赤旗帮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然而拉拢了这么多豪富入股,还有陆氏的嫡长子坐镇,勃勃野心简直昭然若揭,谁敢轻慢?
因而得了请帖的,各个欣然赴约,没被邀请的也都打定了主意,要来凑个热闹。于是到了开业的吉日,还真是热闹非凡,高朋满座。
“今日安排的倒是别致。”身为大股东之一,朱明自然也是要到场的,此刻瞧见了会场的布置,不由笑着对陆俭道。
他这一句还真是发自内心,如今大部分宾客都在庭院里喝茶,门前则锣鼓喧嚣,鞭炮阵阵,还有太平乐的诸般杂耍,热闹非凡。而银行的大门前,却扯了一条红绸,封住了大门。若说招牌上盖红布的,那是一点也不稀奇,这红绸封门又是为了什么?
陆俭笑道:“若只是一家的买卖,自可用揭盖开幕,然而咱们这么多家共同经营,哪能只有一人主持?还不如大家都站在红绸前,一同剪彩开业,也有个开门红的好兆头。”
他这一说,众人都明白了过来,这次在招商银行里投钱的一共有五家,除了朱氏占了十股外,其他四家都是各占五股。五千两可不算小数目啊,偏偏跟陆、朱二人相差太远,这就有点尴尬了,不上场总觉得有些亏,上场又实在不够格。如今安排了这“剪彩”,谁也不会被拉下,可不就齐齐涨了颜面。
朱明闻言哈哈大笑:“倒是个别致的法子,开门红好啊,是当财源广进。”
做生意的,哪有不爱口彩的?如此面面俱到,还真是细致妥帖,也无怪乎这姓陆的能勾搭上赤旗帮,做下如此大的买卖。
一旁雷春生却笑道:“咱们这都入了股,陆老弟也该帮着说项说项,免了吾等的挂旗钱才是。”
这话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几家其实都是做海贸的,麾下船队不少,现在赤旗帮非要众人缴纳挂旗钱,着实憋屈的厉害。趁着这机会,倒是可以讨价还价一番。
陆俭苦笑摇头:“雷兄这就难为我了,在下不过是银行主事,哪有资格管这些?恐怕还得跟帮中商量才是。”
以陆俭的为人,这么说恐怕是真没法插手了,难不成他还没进入赤旗帮的核心?那银行这么大的买卖,怎能交到他手里?今儿这样的大日子,赤旗帮又为何不派人前来?
然而心里这么嘀咕,都是商场上混迹的人物,谁也不会把话说出口。这种喜庆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眼瞅着就快到吉时了,几人也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去剪彩了。
谁料此时,却有一行人走进了院中,陆俭率先起身,迎了过去。
这是什么人?没等众人发问,就见陆俭带着人走了过来,笑道:“此乃赤旗帮的大老板,今日银行开张,特地前来。”
番禺这个地界,谁也不会误会“老板”的意思,赤旗帮的大老板,不就是帮主本人吗?!听闻此言,场中“哗啦啦”站起了一片,就连朱明这样身份地位的,也不由神色微变,看向来人。
那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容貌清丽,一身红裙,并未佩戴什么首饰,只在盘起的长发上别了一根长长的金簪。
她就是邱晟的女儿?竟然这么年轻?等等,她竟然敢正大光明前来番禺,不怕被朝廷捉拿吗?
不知多少人心中惊异,窥探的目光更是层出不绝。那女子却从容不迫道:“我号伏波,各位不必客气。招商银行能得诸位相助,也是鄙人之幸,还请与我同去剪彩。”
她并没有用询问的口气,而是直接下了令。若是一般小娘敢这么跟他们说话,不知多少人会肝火大动。然而面对那双明澈锋锐的眼眸,和她身后那群瞧着就不好惹的护卫,所有异议都被吞回了肚里。
伏波也没跟他们客气的意思,大大方方走在了最前,陆俭笑着补了一句:“各位请吧。”
这一句算是把人从震惊中唤醒了过来,几位股东相互看了看,也都举步跟了上去。然而此刻冷静下来,越是觉得心惊,他们可是要去银行大门口剪彩开业啊,外面不知聚了多少人,这女子是要在众人眼前露面吗?
可惜,没时间给他们犹豫了。
此刻银行门外,那真是人头攒动,欢声不绝,来看热闹的不知有多少,请来的宾客也都列队两边,只等着观礼。
只听“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被人退开,一行人走了出来。
这就是银行的股东们了吧?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其中几位,朱氏、雷氏、金氏、张氏……这可都是番禺城里跺跺脚都能引来大震的人物啊,赤旗帮还真是手眼通天!
然而等众人分次站定,有人才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