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乃是下沟村李氏族人,生来就是叉鱼的好手,后来入了赤旗帮,顺顺当当就成了掷矛队的队长。原本他还觉得当个掷矛手有点憋屈,毕竟船战时能用到的地方不多,没有那些冲杀在前的看着威武。然而强敌夜袭寨门那一场恶战,彻底让他改变了想法。只在两座望楼安排了十二人,分组进行抛射,就直接打崩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还留下了四五条人命,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又有功劳,又有赏钱,又有排面,还直接归在了帮主手下,李福简直高兴坏了,只想立刻扩充掷矛队,为了挑些好苗子,他招新人时连臂力都算在了其中。
然而计划的虽好,却没料到岛上居然请来了制弓的师傅,转眼间,一张张长弓出炉,顶替了掷矛队的位置。在听说弓|弩队一口气招了五十人,全都由严头目操练,饶是牛叔告诫过他得收敛着点,不能跟人起了冲突,李福还是按捺不住,跑去找帮主诉苦。
“帮主,吾等掷矛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人人都能十投七中了,而且原来船上都是掷矛手为主,怎能突然换成弓手呢?再说了,就算想要弓手,也可以让我们这些学过掷矛的改练嘛,何必另立什么弓|弩队呢?”李福眼巴巴看着面前的少年帮主,委屈的就只差在地上打滚了。这不是小瞧他们的本事吗?凭什么姓严的就能另立山头,他们整日苦练难道还不够尽心吗?
看着巴巴跑来的青年,伏波道:“人家还没开始操练呢,你消息倒是灵通。怎么,觉得长弓比不上短矛?”
“肯定比不上!”李福斩钉截铁道,“村里也有人使弓,射个三五十步都悬!海上风浪又大,肯定还是短矛靠得住啊!”
他又不是没瞧过那些使弓的猎户,个个都是软脚虾!大海之上,靠的就是铁叉、竹矛,没这点本事,如何能在船上立足?
见他这么自信满满,伏波倒像是来了兴趣:“那你敢跟严头目比比吗?看是掷矛厉害,还是长弓厉害。”
一听这话,李福倒有些心头打鼓。他可是听说严远是跟帮主过过招的,打的不相上下,这才被收入麾下。他们这三个村子的元老,哪个不是帮主一手教出来,可比旁人更清楚他的厉害。若严远真的这么强,他能取胜吗?
然而下一刻,心头一股火起,李福咬牙道:“比就比!短矛肯定还是比长弓厉害的,若是我胜了,帮主可不能忘了我们啊!”
再怎么说,短矛肯定比羽箭要粗要长,投的远,伤人也重,他都坚信掷矛手要远胜弓手,岂能在此刻怯场。
伏波笑道:“那行,择日不如撞日,这就跟我去找阿远吧。”
李福哪想到会这么快,赶忙道:“能不能叫上我手下的人?”
他是真怕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严远,多叫几个也能壮壮胆。再说了,掷矛也是一群人更加厉害,短矛齐射,那是能呼啦啦带走一大片敌人的,不比细细软软的羽箭厉害多了?
既然李福都这么说,伏波也无不可,让他去叫人,在靶场汇合。
李福二话不说,赶紧找来了队副,交代道:“快去找些准头好的队员过来,咱们要跟姓严的较量了!”
队副一听就兴奋地挽起了袖子:“可是要打群架?咱们多叫几个人,姓严的再厉害也能给打趴了!”
“打个屁!”李福恨铁不成钢道,“是在帮主面前较量掷矛和射箭,看哪个更厉害!严头目都打算建弓|弩队了,若是给他得逞了,咱们怎么办?!”
队副一听,也紧张了起来:“李队放心,我这就去叫人,保准让那小子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他们之前可是立了大功的,虽说率队围堵敌船的严远也立了大功,但是杀的人肯定没有他们多啊!这掷矛队好不容易才组建起来,可不能半途而废。
没花多大功夫,李福就叫来了十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一起赶赴靶场。这些可都是他的得力干将,自从船帮成立之后,就一直在船上负责掷矛,更在抵御强敌时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严远的弓|弩队才刚刚成立,恐怕就只有严远会拉弓,他们的胜面应该还是挺大的!
到了靶场,众人见到的就是伏帮主和严远两人,并没有其他人在,这让李福暗暗松了口气,自觉帮主是想给严头目留些面子,这才没把那群弓|弩队的新兵拉来。有了自信,李福昂首挺胸来到两人面前,对伏波拱手道:“帮主,我带人来了,要怎么比试?”
“用草靶好了,你投十矛,他射十箭如何?”伏波询问道。
李福顿时来了精神:“若是一个草靶,十矛下去都要散架了,哪能看出效果?不如一边立三个草靶,共九投,这样也好计数。还有我武艺肯定比不上严头目,若是气力不续,能换人补上吗?”
伏波看向严远,对方立刻道:“掷矛是比射箭费力,这个好说,李兄弟只管换人。”
李福心头一喜,他们这些人可是经历过战阵的,早就习惯了轮番上阵的抛投法。如此一来,每人投三次,换三人上阵,就不用担心力竭影响准头了。至于三个草靶,自然是为了彼此不影响,而严远一人射三个靶,怎么也要换换方向吧,肯定也会影响准头的。
不过这还不算完,李福又道:“听闻严头目这长弓能射一百步,咱们不如就把距离定在百步开外。须知海上风大,恐怕会影响箭羽的方向力道,所以射中的必须透靶才作数。”
他也是探听过的,这一人高的长弓是真有些门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