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两把刀全都沾了血,陆梁捂住脖颈倒在了后面,宋远洲则被一刀插在了大腿上。
场面忽然变得血腥起来。
雨还在淅不停地下着,血水混着雨水流满了地面。
计英惊吓地冲上前去,抱住了宋远洲。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宋远洲重重地喘息着,脸色发白,额头满是汗珠,他握住计英的手说没事,却看住了那满身是血的陆梁。
计英也看住了陆梁,没有哪一刻,她那么希望一个人死去。
可陆梁却捂住脖颈站了起来。
他开了口,声音已经走了调,可狠厉阴鸷依然。
“你们想弄死我,也不看是谁先死!”
话音未落,他一下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抽出了长刀,刀尖对准了宋远洲和计英。
“你们两人早在五年前就该死了!今日,我就让你们共赴黄泉!”
说话间,长刀毫不犹豫地砍了过来。
计英反身抱住了宋远洲,而不过一瞬的工夫,又被宋远洲转身护在了身下。
雨声遮盖了所有,两人之间只剩下彼此紧靠的心跳声。
直到有刀破风的声音传来,下一息,有什么鲜血喷发的声音刺着人耳。
计英没有感到任何疼痛降临,可正是因为没有疼痛,才有巨大的惶恐和疼痛落在了她的心上。
她抱紧了宋远洲的腰间。
“远洲,远洲,远洲......”
眼泪止不住落下,她声音哽咽到几乎开不了口。
“你不要死......我要你活着,要你活着和我在一起,我们还有忘念......”
她的哭声抑制不住,但她不敢看向男人。
然而,男人却陡然间用力握紧了她。
“英英,我没有事,我们会在一起,还有忘念!”
他的声音强壮有力。
计英惊诧看去,才发现,宋远洲没有被那大刀砍伤,他没有死。
可地上血流不断,有人抽搐的声音就在身侧。
宋远洲指了指计英身后,计英看过去,她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陆梁。
陆梁手中的大刀落在了地上,而他腰间横着一把冷光四射的宝刀。
陆梁已经奄奄一息,有人从雨中走来,那脚步声稳而坚定。
计英看去,惊诧万分——
竟是陆楷。
他先看了计英和宋远洲没有大碍,也松了口气。
“我没来晚。”
在当他看向陆梁的时候,陆梁也看向了他。
“你、你怎么来这里......你想弄死我......父亲不会饶了你!他不喜你,你早晚被我取而代之!”
然而陆楷朝着他哼了一声。
“他喜不喜我已经不重要了,这世子我做不做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做我自己,做陆楷。”
陆楷说完,没有再看陆梁一眼,一把抽出了没入陆梁腰间的刀。
那刀一出,陆梁面露惊恐,他看着自己的血喷涌而出。
一息之后,血落在地上,陆梁睁着那惊恐的眼睛,没了声息地倒在了血泊里。
......
住持将宋远洲安置在了没被炸毁的藏书塔里。
宋远洲腿伤不轻,不能动弹。
计英替他简单包扎,寺庙中略通岐黄的和尚看了看,“施主莫要乱动,慢慢养伤十天半月,也就好了。”
计英大松了口气。
宋远洲见她额头都出了汗,从袖中抽出了帕子,伸手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计英没有避开,只是脸颊微微有些红。
陆楷轻轻叹了口气,别开了目光。
倒是住持开了口。
“寺庙炸毁,佛祖怪罪,而且这地道也没了,这可怎么办?”
这事才是紧要的事情。
陆楷正是看守地道的侍卫请来的援军,他看向宋远洲,低声道。
“宫里要派人从金陵出来,然后从外面包抄厉王乱党,此处炸毁,宫里的兵如何与别院兵马会和?更不要说借用地道之势,打厉王措手不及!”
此处是关键连接地道,突然被炸毁,也是宋远洲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他沉默地想着,计英在旁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通道?”
宋远洲摇摇头,“此处是我根据六幅园林图中的地道地图,与瑞平郡王别院做的连接通道,园林图中的地道图哪里还有别的通道?”
他这么说,计英也想到了。
没有别的通道了,其余都是零星的容一人过的小通道而已。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陆楷突然问了一句,“不是七幅园林图么?为何只有六幅?”
宋远洲解释,“最后一幅图在宫,宫里曾失过火,那图便下落不明。我也一直想知道第七幅图有什么,可惜找不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