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爷在家,却不便见客。
陆楷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他要来寻宋远洲给个交代的事情,不是早就说过吗?
“宋家出了什么事吗?”
小厮确实打听了。
“世子爷,宋家前些日走水,宋二爷的园子起火了。”
陆楷讶然,“竟还有这事?宋二爷人没事吧?”
小厮说没事,“宋二爷当时没在家,宋家的主子们也没有什么损伤,就是没了个奴婢。”
“奴婢?”陆楷眼皮一跳,“哪个奴婢?”
小厮被问得愣了愣,宋家损失了个奴婢,他当真就没有细问。
可他们家世子爷却准备直接奔着宋家去了。
小厮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跟在后面,“世子爷要去哪?夫人那边还等着世子爷呢!”
“我去确认一件事,一会就回来。”
他说完,翻身上马,顷刻间消失在了苏州城的大街上。
宋家没有挂白,诚如小厮所说,只是没了个奴婢,主子是无碍的。
可到底没了哪个奴婢呢?
宋家门前,他跃下了马,刚要上前找人问,就听到有路人从宋家门前走过,叹息了一声。
“多好的姑娘,就是命不好。”
这话说得陆楷眼皮又是一跳,直接拉住了那路人。
“你是不是说宋家失火没了的那个姑娘?是哪个姑娘?”
他突然这么一问,把路人吓了一跳。
路人不认识他,却见他通身贵气,立刻就告诉了他。
“是从前园林世家计家的大小姐,后来给宋家做了奴婢的那个,唤作计英。”
计英......
陆楷头脑空了一下,路人被他吓到,急匆匆跑了。
陆楷愣在宋家门前,看着宋家的门匾。
计英竟然是那个被连累抄了家的计家的小姐。
陆楷不知道她怎么去宋家做了奴婢。
更不知为何宋家起了一场大火,旁人都没事,独独她葬身了火海。
但她没了,就这么从人世间消失了。
袖中还装着太医院专供给宫中的治伤药。
陆楷想要将药瓶拿在手里,可是手下一滑,药瓶顺着指尖掉落到了地上。
啪——
摔得粉碎。
有宋家的门房闻声过来询问。
“世子爷来了,可是来寻我们家二爷的?二爷他......”
他不便见客,陆楷已经知道了。
陆楷不知宋远洲如今是如何的心情,可他如今也不便进去宋家了。
他抬手止了门房。
“我只是路过,改日再来吧。”
*
歌风山房。
房中幽香浓重至呛人,只有在这样的幽香中,宋远洲才能闭起眼睛有片刻的入睡。
可他还是醒了。
小孔氏来了歌风山房。
“不见。”宋远洲话音未落,小孔氏已经近到了门前。
“远洲,母亲亲手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咸鲜腊八粥,让母亲看看你吧,孩子。”
宋远洲平平躺在床上,闻言冷笑了一声。
门外有黄普劝小孔氏离开的声音。
“二爷恐还没醒,二爷吩咐不用夫人操心,待二爷病好些了,自然去给夫人请安。”
小孔氏来歌风山房也有好几次了,回回都吃闭门羹。
今日说什么都不肯走开了,就在门外道。
“我是他母亲,从小将他带大,他如今这般病着,吃了药也没什么用,可见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我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和远洲好好说说话,让他心里舒坦些,病自然就好了。”
小孔氏已经按耐不住想要见到他如今的样子了。
宋远洲继续冷笑了,听到小孔氏朝着他房里说了一句。
“远洲,人死不能复生,你该节哀。”
宋远洲在这话中脸色阴沉下来,他起身下了床,慢慢走到了门边,听到小孔氏在门外又要道,“计家和宋家这么多恩恩怨怨,人死未必是件坏事,一了百了不好吗......”
话没说完,宋远洲突然打开了门。
小孔氏被吓了一跳,差点摔落了手里她这个母亲给儿子亲手煮的粥。
但她到底是宋氏一族的曾经家主夫人,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看向宋远洲清白瘦削到快要脱相的脸,“我的儿,怎么瘦成这样?!”
宋远洲眉眼未动分毫,看着她。
“母亲安好,儿子生了小病,是以瘦了些,母亲何必挂心?特特前来观看儿子这般瘦像。”
小孔氏一脸疼惜,不在意宋远洲阴沉的眼神,径直进了房中。
“你这话说的,母亲可是把你疼到了心中,你不让我看看,我能放心吗?”
她说着,被浓重的幽香呛了一口。
在这浓重的幽香中,她好似有些不适,脸色变了几分。
“远洲,母亲可是要好好说你。计家如何对我们宋家,你比我清楚,为了一个计家的女子,你当真有必要吗?”
她挑眉看了宋远洲一眼,“死了就是死了,以后计家在苏州城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永远都见不到了,还在意做什么?”
宋远洲忍住喉头的翻滚,轻笑了一声。
“母亲怎么会以为儿子因此生病?儿子常年缠绵病榻,眼下时间暑热蒸人,病上几天还不是常事?”
他这样说,小孔氏侧着眼睛看他。
“是吗?我儿果真没把那小婢当回事?”
宋远洲在她的打量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忍着喉头的抖动。
“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岂有将奴婢挂在心上的道理?”
他说着,一如计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