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父亲工厂那边要的赔偿不多,因为是给工厂开车,他父亲那边的医疗费用工厂有报销,把家底掏空了而已。但他奶奶那边问题很大,早年他奶奶就是乡下的,不是城市户口,生病没法报销啊,那治疗费用一点都不低。听到说去国外一个月能挣几千块,那这样的话他妈就不用做事了,在家照顾他爸他奶就行了。那几千块的工资能满足他们家的需求。而且他听人说,国外的医疗水平要好一些,如果可以的话,他想问问看能不能让他爸好起来,至少不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后半辈子就一直躺在床上。
林碗惊讶的站起来,“我就说前些日子你怎么老请假呢,这么大的事不说干嘛啊?”
安顺笑了笑,“师父,我都这么大了,家里的顶梁柱。就是怕你们要操心,才刻意不说的。放心吧,现在就是我奶那边治病需要钱,如果去国外的话,就不用担心了。许师叔,我想去国外,如果可以的话,越快越好。”
廖清欢看着安顺,示意他不用这么着急。
“你现在过去没人带着你,等你师叔一起过去,他那边好安排。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应该说的,这么多人,还能不伸手帮忙?太客气就是把我们当外人了。这样,你奶奶那边费用你先说下,我这边给你出了。”
见安顺着急要说话,她接着说道:“垫付,我先给你垫付,让你奶奶接受最好的治疗,至于你父亲那,我这一样安排吗,以后你挣了钱再还给我。”
安顺眼眶红了,得知父亲下半辈子只能躺床上的时候没哭,得知奶奶重病的时候他也没哭,但现在却忍不住有点想哭了。
“那,那……”
他有点不大好意思说。
林碗上前拍拍他脑袋,“那什么那,答应就是了。你师叔祖有钱得很,给你垫付让你奶奶早点治病不好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廖清欢微微一笑,“等着,我出去一趟。”
许勺和张瓢他们对视一眼,都说出去一趟。
廖清欢最先回来,手里拿着个纸袋子交给安顺。
“廖家徒孙,不需要为了生活发愁,你只需要好好磨炼手艺,争取做大师傅就行了。这些是我另外包的,只是心意,哪怕是换个普通亲戚都会给的钱,你不能不要。”
袋子挺厚的,安顺拿着烫手。可师叔祖给完了之后,师父还有其他师叔都进来了,每个人手里拿着差不多厚的纸袋里。
“都是一家人,你瞒着做什么,把自己搞压力那么大,这些给你,好好收着,不许不要。”
林碗把袋子往他手里一塞,态度很强硬。
“就是,瞒着做什么,这么多人还帮不上半点忙了,那我们算什么师叔?”
张瓢笑着将袋子塞给他,又给他擦了一把眼泪。
许勺那袋子和廖清欢的差不多厚了。
“我这可是从国外挣回来的钱,那边钱比这边贵,这些钱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拿着用,别担心。不过你说去国外这事我可答应了,要不去我就削你。”
“削谁呢你?这可是我徒弟。”
林碗不乐意了,还削他徒弟。
许勺一抬头,“我可不管,那也是我师侄,答应了去国外的,不能不做事。”
安顺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抱着那些纸袋子,“作数作数,都作数,谢谢师叔祖,谢谢师父,谢谢叔叔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他弯腰鞠躬,一个个鞠过去,他会永远记得,记得这份恩情。
……
因为安顺的事情,廖清欢想着自己酒楼的人,酒楼转私营了,也就意味着留下来的人失去了一些保障。像安顺他奶奶那样,报销的资格都没有。
国营饭店的时候,要是病了什么的可以在饭店往上申请报销,现在私营了,这项保障就没了。
廖清欢之前没考虑到这个事,像他们酒楼以前,做事的人若是病了或者家里人病了,掌柜的需要给些钱,但不会全额承担下来。因此她一下子没这个意识,安顺的事提醒了她。
留下来的人都放弃了国营资格,她这边可不能不把保障跟上。于是她当晚想了几个小时,还和陆长缨商量了下,第二天就在后厨房贴了个告示。
凡是酒楼员工,不论大病小病,拿票据过来就能报销。
家人生病,若是没有地方可报销的,可以到酒楼领取一定补贴,补贴钱数不算多,但也算一份心意了。
这样一个公示放出来,酒楼里叫好声一片。
说实在的,他们留在这,是因为看好廖家酒楼的发展,也不舍得走。本来其实都有点小小的隐忧,毕竟私营没有国营那么有保障啊。现在这份保障出来了,大家安心放心也更有干劲了。
廖清欢在大厨房转悠了一圈,发现大家伙都特别有干劲,她疑惑的问了句。
“怎么今天都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