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长万料不到自己这边五个人,对方只是个瘦弱少年,他的人却全都躺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少年却站得稳稳的。
这……这还是人吗?
莫不是江洋大盗吧?
夏文锦上前一步,那王镇长就吓得再退后一步。
不过他之前胜券在握,就站在正厅里,此刻想退也退不走,才退了几步,就被椅子给挡住了。
他软倒在椅子上,身子直发抖,声音磕磕绊绊地道:“你……你干什么?”
“还是镇长先说,你为什么要抓我吧!”
王镇长额头的汗直往外冒,一身肥肉也显得分外笨拙,他擦着汗,似是气怒,又似是气短,愤然中带着胆怯:“张建堂说你造谣生事,被村民识破,你怕被打,吓跑了。你敢在镇子上造谣,引起百姓恐慌,难道本镇长不该抓你吗?”
夏文锦都气笑了,她就知道,又是那张建堂作妖。
她看着镇长汗珠滚滚的脸,冷冷道:“我若是吓跑了,现在还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镇长强自镇定,摆起镇长的威严来,可惜他失败了,害怕让他声音颤抖,出卖了他心中的胆怯,他弱弱地道:“你没跑,难道不是正好说明问题?要真是时疫,只要不傻,谁还留在这里?不赶紧跑?”
夏文锦用危险的目光打量着王镇长,眯着眼睛道:“镇长,若真是时疫,你会跑吗?”
“那……那怎么能一样?”王镇长道:“我是一镇之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是外乡人,本来只是路过。”
其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是说说而已。他要真带着家人一起逃,也是可以逃的。只是若此事是真,他虽得了一条命,以后就只能背井离乡,像流浪狗一样活着了。
夏文锦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还是一个好镇长。而我,是医者。王镇长没有听说过,‘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吗?”
王镇长听过,可是他没见过。
夏文锦道:“并不是所有的医者,都像张建堂一样的。”
王镇长有心想反驳,不过,看着地上躺着的五个人,他默默地闭上了嘴。
夏文锦看着他,道:“谈谈?”
王镇长见她语气还算客气,虽是把他的人打倒了,但没有动他一根手指头,他道:“你要谈什么?”
夏文锦道:“张建堂一定告诉你,那些病人都是瘴气中毒,而在你们镇上,每年都有许多,因此,并不用在意。他完全有把握可以治好,是不是?”
王镇长点头。
其实镇上有病人,这些事他这个镇长根本就不管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百姓生了病,自己去找郎中治,治不好,没钱治,那都与他无关。
要不是这次夏文锦和皇甫景宸去找他,说是时疫,这件事他仍然不会管。
夏文锦道:“你信他?”
王镇长又点了点头,而后,他感觉不对,找补道:“他行医多年,医术精湛。再说,每年不都这么过来的?”
夏文锦冷笑一声:“看来你并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虽然因为地理原因,靠山太近,山中有瘴气,每年都会有瘴毒现象,但是这不是绝对!你不信我,是因为我是外地人,觉得外地人就不会为你们的事用心?你就没有想过,我说的如果是真的,会有什么后果?”
王镇长说不出话来。
夏文锦叹了口气,道:“你这么想我也是理解的。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时疫已起,甚至已经有一家都已病了的情况,你如果不信,派人到村子里去查!现在你是一镇之长,时疫若起,你不做点什么吗?”
“我该怎么做?”
夏文锦道:“至少应该召集村正,到各个村子里去统计一下情况,然后在每个村子里设一个专门的医点。”
“可我们也没有大夫啊!就一个张建堂,我们有八个村子呢!”
夏文锦道:“先能做多少做多少,医点必须有,各个村有多少感染有时疫的也必须统计,而且立刻在医点隔离。”
镇长苦着脸道:“哪来那么多的地方用来做隔离点啊?”
夏文锦谆谆善诱地道:“隔离点只要地方够,棚屋也行,主要是将所有患了时疫的人集中隔离,以免传播开去,让没有病的人也受到感染。哪怕是临时建呢?每个村应该都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吧?”
王镇长吞吞吐吐地道:“此事事关重大……”
夏文锦心里直磨牙,不过看王镇长这样,她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她往椅上一坐,悠然道:“看来我说了这么多,王镇长还没意识到我到底是为了谁!”
“为了谁?”王镇长很懵逼。
“当然是为了你!”夏文锦不试图说服他了。她干脆改变方式。
王镇长哈哈笑了一声,接着笑容一收,脸容一冷,道:“看来你是把本镇长当小孩子哄了。为了我?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会为了我?”
夏文锦慢声道:“王镇长,你忘了和我同来的,还有一个人了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王镇长心里有些打鼓,这两个少年看起来气度不凡,若不然,上午他又哪容他们说这么多,早就令人赶出去了。
夏文锦展颜一笑,目光中有几分矜傲,几分神秘,几分炫耀,还有几分施舍,斜眼瞥了王镇长一眼,道:“他姓黄,家在京城!明白了吧?”
王镇长怔怔道:“黄……京城……莫非,是京城的大官?”
以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