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之后,不死毒医就要走了。
他临走时准备给夏文锦留下一本小册子。
那小册子颜色发黄,一看就年代久远。
夏文锦手指有些颤抖,翻着小册子,脸色很古怪,看着不死毒医的脸,一副无奈的语气:“师父,这上面的本事,你在梦中都教过我了!”
不死毒医惊诧之极,看着小册子封面上万毒手札四个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你学过?”
上辈子夏文锦医术只学到不死毒医三成,毒术却学了个九成九,一部分来自于这本万毒手札,一部分是不死毒医这辈子的毒术。
万毒手札的主人身份可不一般,那是六百年前的毒尊邬离亲笔所写。不死毒医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对这本册子,却视若珍宝,现在他要把这份小册子送给夏文锦,可见他表面上脾气古怪,说话难听,但是真的很看重夏文锦。
不死毒医把小册子收回去,脸上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道:“看来本座梦中倒是教过你不少东西,可你的医术怎么这么差?”
夏文锦:“……”
老头儿又揭她短了。
她无奈地道:“我以后会好好学的!”
不死毒医打量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嫌弃,撇嘴道:“行了行了,别嘴上说的好听,本座走了,以后有缘的话,师徒还有重逢之日,要是我大限……”
“师父说的什么话?现在正当壮年,至少还有一百年好活,什么大限不大限的,这话我不爱听!”夏文锦打断他,老头儿可经活了,上辈子她死的时候,老头儿还活得好好的呢。
两人这番话,倒是打消了本来就不浓的师徒离别愁绪。
临走时,不死毒医看一眼夏文锦,又看一眼皇甫景宸,道:“丫头,知道师父的名字不?”
夏文锦无语,尚景望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说过了,就算不说,她也知道。
她点了点头!
不死毒医点头,神色严肃:“本座名叫蔺缺,你这丫头长得太招蜂惹蝶了,你要时时记得师父的名字!还有,这小子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你眼睛可睁大点儿!”说着,还丢了个冷冷的眼神给皇甫景宸。
当初皇甫景宸用小燕貂威胁他,他可记着呢。
皇甫景宸:“……”
他知道小燕貂的事不死毒医心里还对他不待见,他也很无奈啊。当时那情况,不死毒医这性子又是个随心所欲的,他若不那么做,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命站在这里呢。
夏文锦:“……”
她无奈:“师父你在说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不死毒医道:“总之你记着,女娃子,别轻易动心,动心就吃亏,听师父的没错!”
“行行行,知道了!”
好不容易把喋喋不休的不死毒医给哄走了,夏文锦看着老头潇洒离去的背影,眼里有些湿意。
她是不是不该展示太多?
上辈子跟在不死毒医身边一年,这辈子才几天啊?
不过,不死毒医四海为家惯了,在一个地方待不久,除非有像等待小燕貂出生这样让他感兴趣的事,这次在望山镇待了好几天,也是因为她的医术真的和他同脉同源的缘故。
上辈子她离开皇甫宇轩跟在不死毒医身边一年,心里想的是学到更多的本事可以帮助皇甫宇轩。
她现在好像是没法像上辈子一样跟着师父走,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做。
五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真不长。
而现在的她,一切才刚起步,要在三年后能有和皇甫宇轩正面相对的实力,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望山镇这边,夏文锦在为不死毒医的离去而依依惜别的时候,京城朝堂中,正是早朝时候。
金銮殿雍贵庄肃,文武大臣分列两班,在廷议完几件国事之后,当今皇上皇甫栩麟已过花甲之年,哪怕御医精心调养,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袭,加上前太子被废之事,使这位花甲老人鬓边已经花白。
岁月不饶人,他脸上有了些疲色,正准备退朝,不过,退朝之前,又想起一件事,他目光在殿内一扫,问道:“康王,锦宣可到嘉州北郡疫症之地了吗?”
康王皇甫勉忙出列,回道:“回皇上,算时间,再过三天,应该就能到了。”
安宁侯冲他这一党的一个御史使了个眼色,昨夜他已经派人跟那御史透过消息了。那御史立刻大步走了出来:“皇上,臣有本奏!”
钦差仪仗三天才能到,这中间似乎还有时间,安宁侯庾升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不管结果怎么样,他得先行在朝堂上给尚景望使个绊子。
“奏来!”
皇上看了那叫何缇祝的御史一眼。
他在问疫症的事,御史此时插话,并不合宜,但也并不算逾矩,毕竟此时正事已经议完。
何缇祝道:“臣要参北郡怀南府府尹尚景望!”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是一怔。
皇上也皱了皱眉,他这里半个多月前才派了钦差,专门带了对尚景望的嘉奖折子去往怀南府治下,这边何缇祝就要参尚景望?
这边另一个御史蒋昱禾立刻出列道:“何御史每天身居庙堂,享福受荣,养尊处优,莫非你是要参尚景望身为朝廷命官,竟敢不顾朝廷命官身份,以文人之躯,身入疫症险地,枉费朝廷对他的看重吗?”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说何缇祝身在京城养尊处优,有什么资格参身先士卒,为南夏百姓不顾自身安危的尚景望。
这蒋昱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