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失踪好几个女子,不论是人为,还是河神所为,碰见了,总得看看。
河口村是沿河岸而建的一个村子,因南面有山,河流在这里拐角,去往远方。村里的人以打渔砍柴打猎为生,很普通的一个村落。
夜色渐浓,王大娘叫得声音嘶哑,嘴里喃喃地念着女儿快回家的话,走到了河口村的村口。
村口有几户人家,看见王大娘又来了,立刻有人惊叫:“又来了又来了,快拦住!”
一个老头儿在孙子的陪同下走出来,扬声道:“娥儿啊,六儿是被河神娶去做媳妇了,你再叫也叫不回来了,你还是回去吧!等下得罪了河神,大家都承受不起呀!”
接着又有人走出门来,有人接口:“是呀,本来只有六儿一个人出事,自从月娥到这里闹,河神就发怒,来一次咱们这儿就不见一个丫头。这不是作孽吗?”
听这口气,这些村民们都觉得是因为王大娘在这里呼唤女儿,引得河神发怒,其他姑娘才会被抓的。
因此,对王大娘都颇有怨气。
王大娘毫无所觉,她蓬头垢面,走路摇摇晃晃,尖声叫道:“六儿,你们把我的六儿藏哪里了,还我六儿……六儿啊,回来吧……娘想你了,没有你,娘还怎么活啊!”
有人低声骂:“这个疯子,这是要害多少人?”
远远地跑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离得远远的,就厉声道:“月娥,跟你说过六儿并没有到咱们村子里来,你非不听,引得河神降罪。你是想要咱们河口村的人都给六儿陪葬吗?”
这话说得声色俱厉,这人是王大娘的哥哥。
王大娘的叫声那么凄厉,那么有穿透力,早在到了村口的时候,就惊动了村子里的人,更多人举着火把,打着灯笼走出来。
有人道:“王大柱,你就管管你这个妹妹吧,她这么闹下去,咱们村子还能安宁吗?河神已经好几天没有降罪了,她再闹,又不知道谁家女儿遭殃!”
“可不是,这太害人了。县太爷请了大师跟河神商量过了,和尚大师们都说了,只要王大娘不再闹,河神就不会再抓人了。她又出来害人,把她捆起来!”
“对对对,捆起来。”
“我看,不如把她沉到河里,让河神亲自惩罚她!”
“王大柱,你还不动,你是要包庇你妹妹吗?”
“王大柱,你搞清楚,你妹妹是嫁出的人,泼出的水。你要是包庇她,咱们就连你一起处置!”
“捆起来,送给河神去!”
……
众村民们越说越气愤,人人都在指责王大娘。王大娘是个疯的,根本没有感觉,只是在叫唤:“六儿……娘来接你回家,跟娘回家吧……六儿你在哪儿啊……”
有人道:“快动手!”
王大柱分开众人,走到王大娘身边,脸上有几分愧疚之色,他道:“月娥你也别怪我,实在是你这么闹,把河神得罪得厉害。因为你,咱们村里这两个多月失踪了七个姑娘。人心都是肉长的,六儿是人,咱们村里别的姑娘也是人,总不能叫她们都跟六儿一样吧?大师说过了,六儿是被迫河神抓了去,你既然想六儿,你就到河神那里去看她吧!”
说着,这些村民们拿的拿绳,抓的抓手脚,就要把王大娘捆起来。
王大娘拼命挣扎,叫声更加凄厉了:“六儿啊,你在哪里啊,你跟娘回家吧……”
声声凄厉,有如杜鹃泣血。
就在闹成一团,眼看王大娘要被村民们捆起沉河的时候,一个声音大声道:“住手!”
众村民举着火把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村头出现两个少年。
这两个少年比戏台上的小生还要好看,哪怕是夜色里,火光的光照下,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那绝世不俗的容颜。
左边那个月白衣衫,长身玉立,一举手一投足皆带着一种让人仰望的气息,那是富贵之气。
右边那个天青色衣衫,个头稍矮一些,但同样唇红齿白,清华脱俗。
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两个人,就好像两只仙鹤来到一群鸡面前一般。
村民们有些发怔,捆人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毕竟,王大娘不是他们村的人,而捆人是动用私刑。
最先那老头儿道:“两位是哪里人?来咱们村干什么的?”
皇甫景宸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就算王大娘已经疯了,那也不能由你们随便处置。你们这是动用私刑,草菅人命!”
夏文锦脸色微肃,从袖中取出一个牌子,道:“我们是衙门派下来的,调查河神娶媳妇的事。带我去见你们村正。”
她将牌子扬了扬,又收了回去,神色倨傲,鼻孔朝天,气派极大。
皇甫景宸有些赞赏地看了夏文锦一眼,这些村民们敢随便动用私刑,一门心思觉得是河神娶媳妇,认为所有的过错都是王大娘过来闹了还会连累他们这里的姑娘,讲再多的道理也没有用。
这时候,就不如一个官府身份这么有说服力和威慑力了。
夏文锦小小年纪,已经想到其中的关键,论处事之老到,他不如!
那老头儿听了,忙陪笑道:“原来是公爷到了,小老儿就是村正,两位大人请!”
他没有看清那牌子,但是看面前这两少年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已经相信他们就是官府里派下来的差人了。
听说是上面派来的官差,这些村民也不敢绑人了,不过,还是拿眼色直朝王大柱示意。王大柱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