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她来找小生作画,正好董兄也在,于是小生便推荐董兄替她画。
没想到董兄对连城姑娘一见顷心……问题是,连城姑娘已经婚配,夫家乃是本县知名盐商家的少爷王化成……”
随着吕卫的讲述,顾鸣的眼神也在随之不停变幻。
如此这般,那就可以确定是连城无疑了。唯一不同的是,地点变了,还有就是乔生变成了董生。
真不愧是聊斋世界,稀奇古怪之事层出不穷。
“吕兄,你的意思是说连城姑娘婉拒了董生,所以他便借酒浇愁?”
吕卫叹了一声:“正是,再这样下去,怕是……性命堪忧。”
“没事,麻烦吕兄去找一辆马车来,我把他弄回去。”
“嗯,有劳顾解元了。”
终于甩脱了一个烫手山芋,吕卫自然是求之不得,匆匆出门去找马车。
这事摊到谁身上都是个大麻烦,万一董生真的喝挂了,岂不是还得摊上一桩人命官司?
不久后,马车来到门口。
此时,董生依然晕晕乎乎,神游天外。
顾鸣也懒的弄醒他,像拎小鸡一般将之拎上马车,随后冲着吕卫拱了拱手:“实在是麻烦吕兄了。”
“顾解元客气,其实董兄要是清醒的话,就算呆上一年半载也无所谓,主要是担心他出事。”
“嗯,理解理解,告辞!”
一路颠簸,回到县城时已是下午。
“咦?文星你这是……”
看着顾鸣将董生从马车上拎下来,贺永良一脸惊疑地迎了上去。
“这家伙没救了。”
贺永良吓了一跳:“没救?”
“是这里没救了。”顾鸣指了指脑袋。
贺永良:“……”
“你去把马车的帐结了。”
“好的。”
顾鸣随之拎着董生来到后院,直接将之扔到地上。
“天啊,董兄怎么会变成这样?”
宁采臣走了过来,忍不住掩鼻。
这小子天天喝酒,也没洗澡,浑身充斥着一股子酒味与酸臭。
这一路上,顾鸣可是受够了。
“文星,这不会把他冻坏吧?”
贺永良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先让他清醒清醒。去,再打一盆冷水来。”
贺永良:“……”
“哗~”
不久后,顾鸣接过丫环端来的凉水当头泼了下去。
“咳咳咳……”
这下,董生一下便给惊醒了,坐起身不停咳嗽。
“好了,你们去烧点热水……”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
董生一脸呆痴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四周喃喃问。
贺永良当即一脸鄙视道:“你还有脸问,看你喝成什么德性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酒呢?酒呢?”
董生又低头开始找酒。
“你先去洗个澡,一会让你喝个够。”
“哦!”
一听有酒喝,董生当即应声。
……
“酒呢?说好的酒呢?”
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董生又开始嚷嚷着要酒喝。
“酒在这里。”
顾鸣一抬手,一坛酒凭空出现。
“太好了!”
董生一把抢过去仰头便喝……
“咳咳咳,这哪里是酒?分明是水。”
顾鸣不由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来你还没有完全喝傻,知道这是水。”
董生一脸羞恼,像个孩子般耍着小性子:“我要喝酒,给我酒……乐平,快给我酒。”
“滚一边去!再喝把你喝死。”
贺永良没好气地喝了一句。
“喝死就喝死!”
“董生别胡闹了!”顾鸣一脸正色道:“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你这样故意作践自己的身体有何意义?就算喝死了,你以为就能一了百了?”
“就是,搞不好成为孤魂野鬼!”宁采臣火上浇油添了一句。
“做鬼有什么不好?反倒还逍遥自在一些。”董生自嘲地笑了笑。
眼见这家伙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顾鸣不由叹了口气,喝道:“拿纸笔来。”
“马上来!”
贺永良分外激动,赶紧跑去拿文房四宝。
现在,顾鸣已经很少亲笔题词作诗,毕竟名头一天比一天响亮,总不能还像以前那般天天写上几幅挂售,那样纯属自掉身价。
等到准备就绪,顾鸣抓起笔来,龙飞凤舞写下了一首词: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好,太好了!”
贺永良不由拍案叫绝。
宁采臣也不由得摇头晃脑道:“好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董兄,顾公子这分明是在以诗词相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女子自暴自弃?”
“天涯何处无芳草,天涯何处无芳草……”
董生喃喃念了几次,随之旋风般冲了过来,一脸希翼道:“文星,这幅字是送给我的?”
顾鸣点了点头:“没错,希望你以后能振作起来……我说你就不能找个正常一点的女子?你说这都是第几次了?”
结果董生却不服,梗着脖子道:“连城她怎么就不正常了?她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不是什么妖啊鬼的。”
“我知道她不是,但是……罢了,总之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