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麟尤自不肯罢休:“我是说,我要在上头。你答应么?”
虞冬荣咕哝道:“……都依你……”
小玉麟抱住他,低声道:“七爷,我不跟别人好,你也别跟别人好。这辈子,就咱俩。我当你应了。”
虞冬荣感觉有温柔的吻落在自己眉眼上,然后是嘴唇。
他迷迷糊糊地笑了。
下一刻,身子底下却是一阵胀痛。
他们一贯在榻上契合,只是这回却什么都不对了。小玉麟没完没了地啃他,啃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疼在哪一头了。后来迷迷茫茫的,一会儿感觉自己成了只小船,被挺大的浪头一下一下往岸上撞;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成了片云,在天上飘着飘着,就让狂风吹散了。
一夜。
虞冬荣再睁开眼时,天光已经大亮了。他被挺妥帖地安置在被子里,身上有点儿潮,但并不黏腻。他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虚软无力地起身。才一抬头,周身就是一阵令人齿酸的疼痛;隐密处更是要命,像是被砍断了尾巴。
门吱呀一声轻响,小玉麟端着热粥进来了。见他已经醒了,急急跑过来扶人:“七爷……”
虞冬荣一肘子把他怼开,双手发抖地系口子。
小玉麟却似乎毫不在意,神色是难得的害羞又温柔:“我……我给你擦了擦。先吃点儿粥吧?”
虞冬荣没理他,面色铁青地把自己穿戴好,待要起身,却被小玉麟拦下了。他神色有点儿忸怩:“七爷,昨儿晚上,你真好。”说完了挺期待地看着他:“你呢,你有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虞冬荣冷笑:“说什么?夸你长本事了?”
小玉麟迷惑道:“你应了的啊。”
“我应了?我几时应的?你趁人之危,倒还挺有理的。”
小玉麟脸色终于变了:“我趁人之危?我们……我们不是……一直在一块儿睡的么?”
他有一套轴之又轴的歪理,十个口舌伶俐的虞冬荣也与之讲不清楚。于是也懒得争执,推开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被堵住了去路。
小玉麟急道:“我不好么……”他咬了咬嘴唇:“我头一回……有点儿没管住自个儿……下回就知道了……”
他还想有下回!虞冬荣简直被气个倒仰。他狠狠推开小玉麟,忍着疼往外走。
小玉麟被他推开一回,就停一会儿。可总是很快又追上来。直到出了云舒茶室的大门。
虞冬荣的司机得了云缨的信儿,一早就在大门口守着呢。虞冬荣钻进汽车,带上门,拍着司机的椅背:“快走!”
油门一脚,把小玉麟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没开出一段,就听见后头裂石穿云的一嗓子:“七爷!”
虞冬荣心头一震,因为这两个石破天惊的字里,带的是哭腔。
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玉麟站在马路正中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伤心。虞冬荣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不是没有过。他上回挨班主打得一脸血的时候,也是这么个神情。
虞七少爷咬咬牙,告诉自己不能心软。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心里头明镜似的——都是自己惯出来的。
司机见他神色不对,战战兢兢道:“爷,咱回家么?”
虞冬荣身娇r_ou_贵的,一辈子受过最大的皮r_ou_伤,不过是被账本在手上划出了口子。眼下屁股动一动,就要呲牙咧嘴:“……去秦宅。”
秦梅香难得高卧,正在屋里挺仔细地擦他那几样乐器。许平山自打听他弹过一次琵琶,就老是念念不忘。秦梅香自觉没弹得有多好,他的手冬天这么僵,再灵能灵到哪儿去呢。也不知道那土匪师长到底在迷个什么劲儿。心里头虽然这样画着魂儿,手上却没有闲着,把许久不动的家伙事儿都找出来开始收拾,上油的上油,调弦的调弦。
虞冬荣进门,他还当是寻常地过来小坐,心情很好道:“七爷来得巧了,我翻出了一本旧萧谱,正好吹给您听听。”见虞冬荣没像往日那么答话,慢慢敛了笑:“怎么了?”
虞冬荣扶着腰,往他的床上一趴,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呻吟。
秦梅香觑见他的神色,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小心翼翼道:“是……伤着了?”
虞七少爷抽了一下鼻子:“也不好往医院去。”
秦梅香一时无言,最后叹了口气,蹙起眉头:“讳疾忌医可不是办法。”
虞冬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香官儿,你得帮我。”
秦梅香摸了摸他的额头,冰冰凉的。于是再次叹气:“我又不是大夫。”话虽然这样说,但找到门上来,总不好不管。于是打了温水,把伤药都翻出来,与他擦洗上药。
伤得倒并不重,只是有些红肿。而且看样子来前就已经被清理过一回了。秦梅香洗了手,拉过干净被子?”
虞冬荣有气无力道:“你心里头知道也罢了,何必非要说出来呢?”
秦梅香看他那个霜打茄子的惨相,不知怎么,同情之余,又有些想笑:“别担心,没怎么伤着。吃两顿清淡的,也就没事了。”
虞冬荣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慰,顿时委屈地开始捶床:“什么叫没怎么伤着!我浑身都疼!你快看看,我腰是不是断了?”
秦梅香无奈道:“别胡说,您知道腰断了是什么样子么?”但因为虞七少爷趴在那里哎呦个不停,还是很体贴地拿了治扭伤的药膏过来,蘸在牛角片上给他涂腰。
药膏